是夜,獨獨何子婉躺在後院乘涼,這天悶熱的人睡不著,要是來一場雨那就舒服了。稻子割了,黃豆種上收上一茬,將兩畝地都種小麥。
她只從吳遂口裡聽說了些定北侯的事,要整肅軍隊,怕要費些功夫,這時候小亂子肯定會出,她要低調從事,跟力奇的生意不能做。
總還是要想賺錢的法子。
若今上真的換魏震勳來當這個侯爺,那麼以周承德的個性,這個邊貿就一定得開,畢竟西北情況不容小覷。
相對於打怕了的北漠,高山族才是威脅大周統治的新敵,它便是在大周與北漠幾十年不斷爭戰中強大起來的。
若是將邊貿發展起來,這裡,便可作為西北軍的堅實後方,可為西北戰事提供源源不斷的錢糧,且兩地相距不遠,亦可首尾呼應。
何子婉自己先笑了,這是個浩大的工程!
得她勞心費力幾十年。
“想什麼,這麼開心?把我都忘了!”周承德蹲下身子,與她視線相平,總覺得只有這樣才能看清她所思所想。
這個人太聰明瞭。
就像這次,她就真的有把握自己會帶人上山救她?才答應他不冒險。
“對不起,遇到智空,是我沒料到的,你且不要將我想的太聰明,我可不是料事如神的神仙。”何子婉摸他臉,突然想起來,她還有禮物要給他。
“你在這裡等我,我給你取東西!”何子婉往前院走,還不忘回頭叮囑。
周承德學她躺在藤椅上,輕輕搖晃,果然舒服的很。再看,天空星星閃爍,微風吹來,真是個愜意的夜晚。
見何子婉急匆匆往後院走,孫氏看她一眼,轉頭進了自己屋裡,她知道肯定是那人來了……
何子婉進來,看他眯著眼睛,一雙大長腿彎著,並不舒服的樣子,急忙將一旁她放西瓜的凳子搬過來,拉起他一雙腿往凳子上一放,見他看她,笑意盈盈的過來,蹲在他面前,攤開手心是一枚虎骨做的扳指。
“這是給你的禮物!”這枚虎骨扳指,在她從草原遇到他,他親自為她包紮洗漱之後,她就打算要送給他了。
“給我戴上!”周承德伸出右手大拇指,連眼底都在笑,邀寵似的,何子婉見他如此,小臉也微微紅了。
“左手好不好?”右手要寫字,處理公務什麼的,太顯眼,太礙事。
周承德左手覆上她的手背捏了捏,才慢慢展開。
何子婉立刻給他戴好,看他黑眼圈,肯定這一段時間都沒休息好,從千金堂見他一面到現在快一個半月之久,這人。
“再過些時候,等魏震勳擢升鎮北侯的聖旨下來,你守孝也有3月,我那時候有時間——”何子婉笑著捂他嘴。
“那時候,我沒時間,可能要你失望。”
“為什麼?”他咬住她的手指,眸色變淡,道:“我過年的時候,想著領你進京見一見我祖母。”
何子婉感動他的誠意,但她清楚,她現在跟他進宮無疑是自找死路,到時候還會連累到他。
“周承德,我說沒說過,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