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孫氏、周奶奶送了子康、周全還著急,連著三天也都淡了。
送完人回來,何子婉好茶好點心的伺候著。
“子婉,今兒想聽什麼故事?”周奶奶的喝口茶,見孫氏也看著自己,正等著聽古話呢。
“想聽咱開國皇後呂氏的豐功偉績。”何子婉慵懶的閃著扇子,眯著眼睛,只覺得陽光正好,就是風有點兒大。
“子婉,我們升鬥小民,還是不要聽皇家那些古話了,再說不就是那麼一回事麼,太祖周石混混出身,娶了世家女的呂後,成了一對好姻緣。”周奶奶興趣缺缺。何子婉一聽,確實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聽破廟遇狐仙來勁兒。
“周奶奶,有沒有鬼故事?”何子婉一個愣登做起來,挨著周奶奶的低問。
“有!”
何子婉連忙躺好,只聽她道:“以前,我們村裡沒有石磨,我和周全爺爺要揹著糧食到王村裡去磨面,過年的時候呢,要磨面的人特別多,你周爺爺白天還要幹活兒,我就只能守在碾子跟前排隊,這夜,你周爺爺背了糧食從家裡出來,就覺著身後跟著一個人,他走那人也走,他停那人也停,一直到王村,他突然問我,‘你可見著我身後有人嗎?’我看,他身後哪裡有人啊!嚇得我們倆個將糧食往王村一扔就回來了。半路上還聽一直有人在喊道:‘我鬼、我鬼’,我們還看到了不遠的山頭有鬼火。”
何子婉只覺得毛骨悚然的。
“子婉,你喜歡這個故事嗎?”周奶奶慈祥的看著傻了眼的何子婉,從容笑問。
“周奶奶,我覺得我最近都不敢一個人出門了!”何子婉直覺的自己手腳冰涼,她也沒想到這一個故事能將自己嚇成這樣。
“子婉,其實,哪裡有鬼,只是人心在作怪罷了。”周奶奶可不想嚇著人,連忙安慰道:“只要我們行得端走得正,不做壞良心的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故事聽完了,給何子婉留下不可磨滅的後遺症。
“娘,你說,世間真的有鬼嗎?”何子康考完試,何子婉陪著孫氏、子謙回家,一個人不敢住,直往她娘跟前擠。
“沒有,你沒聽周全奶說,那都是古話,是人心在作祟,你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孫氏搖頭,看把她閨女嚇得乖覺的,她以後也要給何子婉講鬼故事。
何子婉覺得她一個唯物主義不能就這樣被嚇著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背上弓箭柴刀,往後山上一陣廝殺,只覺得哪兒哪兒都舒服了。
咯幾斧頭下去,一個碗口粗的雜木樹被她放倒,用柴刀去了枝丫,嘩啦嘩啦的拖著往家走,背簍裡也有三隻野雞。
“何子婉,聽奶奶說你被鬼故事嚇到了!”沒想到半道上就遇到了幸災樂禍的周全。何子婉想,這不會是她“人參”的汙點兒吧。
“哪裡有那會事,只是周奶奶講故事太動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周全不信。
“我可聽子謙說,你嚇得一個人不敢睡,哈哈哈!”
“說了沒影子的事,再笑!”何子婉無視他的嘲笑,越過他,回頭喊道:“周全,要不,咱比一比打獵?”一定要將這個恥辱洗一洗。
“不用了,我認輸,我進山還有事,您忙您的!”周全立刻擺手,他打獵的技巧全是何子婉教的,即便他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哈哈哈……”聽著周全得意的笑聲,何子婉撿起一個石頭照著他的背脊就是一個子兒,立刻讓他變得鴉雀無聲。
“怕鬼有那麼好笑嗎?家裡個個都拿鬼話嚇我!”何子婉低著頭,碎碎念。因為她怕鬼,家裡人最近真開心,見她每每都是那個鬼,這個鬼怎麼怎麼樣。連小謙都敢追著給她講鬼故事。
周承德看著越過自己,正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何子婉,搖了搖頭。
“鬼有那麼可怕,將你嚇成那樣?”
“周承德?是我幻聽。”何子婉提起柴火就要往家跑,心裡嘀咕,真是活見鬼了,她居然聽到周承德的聲音,是她鬼故事聽太多了?
“是我!”周承德飛身躍起,將沖過來沒來得及停下的何子婉抱個滿懷,可他明顯低估了何子婉身體的爆發力。
兩人倒地,何子婉直壓在他身上,柔軟的身體沖擊著他。
“周承德?”何子婉一動背簍裡的柴刀朝著周承德殺來。
“是我!”周承德一把拉住柴刀,免於被砍死的命運。
真的是周承德。
“周承德,你可是從北漠回來了,我給你說,我現在可是魏震勳的手下,你離我遠點,街上見了面,你也要裝作不認識我,知道嗎?”再次見到他,何子婉才發現她對周承德有怨。
“你覺得可能嗎?”周承德一點不覺得何子婉在跟他開玩笑,雖然她語氣溫柔。
“為什麼不可能,我三翻四次碰到你出現在這裡,這中間一定有問題,別告訴我,被皇帝委以重任的秦王殿下,有這閑工夫陪我閑聊。”何子婉欲掙紮著起來,可她哪是周承德的對手。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周承德就更沒理由放開她了。
“何子婉,你摸摸我的心,看看它是為誰跳?”周承德拉著她的手,放到他的胸膛上,貼著她的耳朵,低喃道:“我聽說有人在這北定城能橫著走,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允許,她怎麼走?”
何子婉撓他癢癢,道:“快起來,被人看到我的生意可就要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