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騎著馬過來,就瞧見遠處樹下站著一個眼熟的姑娘,春日衣衫薄,她又掂著腳抻著身子,顯露出纖細腰身和玲瓏身段,因為伸著手臂,滑落了一截衣袖,露出瑩白的手腕。
祁承定定瞧了兩眼,見到她頭頂樹枝上落的風箏,轉頭吩咐身後的下人,“你們先去修理馬車。”
等到身後的下人走了,他翻身下馬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手上拋了拋,然後瞅準掛著風箏的那根樹枝,扔了出去。
季雲菀正仰著頭努力,就聽到一聲碰擊的輕響,頭頂樹枝動了動,風箏掉了下來。
她忙撿起風箏,感覺有些奇怪,轉頭四處看,就看見了遠處路上騎著馬回來了的祁承。
一瞬間季雲菀的腦中竟冒出他幫了自己的念頭,但是他一眼都沒往她這邊看,兩人又相距這麼遠,她很快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拿著風箏回去季雲舒他們身邊了。
聽說祁承回來了,孫瑩瑩讓碧水扶著從馬車上下來,嬌滴滴朝他笑,“世子……”
祁承朝她點頭,“勞煩孫姑娘久等了。”
“世子哪裡的話,這馬車壞了又不是世子的錯,還有勞世子跑了一趟呢。”孫瑩瑩紅唇微嘟,笑的嬌嬈。
“孫姑娘真是善解人意。”祁承朝她勾了勾唇。
他本是冷峻的長相,這一笑,臉上冷意變淡,竟有了一些溫柔的意味,孫瑩瑩的臉微微一熱,只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馬車很快修好了,季雲淵也帶著妹妹們從小山坡回來了,祁承讓碧水扶孫瑩瑩上了馬車,等季雲淵也扶妹妹們上了馬車,過來對他道:“勞你們也耽擱了。”
季雲淵不在意道:“沒事,出門在外難免遇到意外。”
祁承拱手跟他和姜繼揚拜了別,就上了馬,護著孫瑩瑩的馬車先行離開了。
姜繼揚懷裡抱著季雲晴的小狗,正要遞到馬車給她,突然感覺胸口一陣溫熱,他低頭一瞧,忍不住臉黑了:小狗尿在了他懷裡。
“繼揚哥哥,我的小狗。”季雲晴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還在車廂裡嚷嚷著要小狗。
“晴丫頭,你的小狗尿在了我身上。”姜繼揚瞪著手上的小狗,黑著臉出聲。
聽到他的話,季雲晴和季雲蓉掀開車簾就把小腦袋探了出來,季雲菀和季雲舒也從視窗探出頭,看到他胸口溼的一大塊,都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季雲淵看見,也樂了出聲,上前從姜繼揚手裡接過小狗。
見他們笑的開心,姜繼揚臉更黑了,扯了扯胸口的衣裳,嘟囔道:“一群幸災樂禍的。”
季雲菀忍著笑,彎起眼睛道:“二公子快上馬吧,回家換身衣裳就好了。”
許是他們笑聲太大,前面已經走的已經有些遠的祁承忽然回頭,遙遙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姜繼揚黑著臉上馬,還是把小狗從季雲淵手裡要了回來,用來擋胸口溼掉的地方。
姜繼揚隨他們回了國公府,他和季雲淵的身形差不多,正好能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再回家。
下了馬車,季雲菀和季雲舒幾個在花園分開了,回去自己的院子。見她回來,春桃匆匆迎了上來,小聲道:“姑娘,府裡出事了,有個女子上門來說她是二老爺養在外面的妾室,鬧著讓二老爺納她進府,二夫人正在老太太那裡哭呢。”
“二伯父要納妾?”季雲菀想了想,記起上一世是有這麼一出。
二伯父長得端正,又有國公府二爺的名號,不少女子都想往他身上撲。二伯母是侍郎府嫡次女出生,有個做兵部侍郎的哥哥撐腰,因此他和二伯母成親十幾年,雖然生性風流,不過房裡只有兩個姨娘。
方姨娘是府裡外院的丫鬟,二伯父一次醉酒,和方姨娘有了季雲柔,二伯母才讓她進門。馮姨娘是二伯父在外面瞧上的富商家女兒,也是因為有了季雲博才進的門。
她記得二伯父這次原本也是想要和那個女子有了孩子之後再納她進府,可是那個女子不願意這樣沒名沒分的,趁二伯父不在家特地上門來哭鬧。老太太何等嚴厲之人,怎會讓她如願,把二伯父大罵了一頓,讓他給了那女子一筆錢了斷。
二伯父表面照辦,背地裡仍是把那女子偷偷養在外面,兩人不久就有了孩子。這事後來被二伯母發現了,她找過去給那女子灌了藥,女子肚子裡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