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五月初六進宮看了一趟蘇秋水,左月也跟著進宮,順便看了一眼被禁足的張留仙。太后那裡,誰都沒有什麼訊息。
她們回家一說,蘇木就嗅到陰謀的味道了。他自然知道,玉如意的事,多半不是太后乾的。
太后掌著後宮大權,想要一個貴人生不如死,有成千上百種法子,實在沒必要去害傻一個公主。
更何況,陳香雲生了鄧蓉,太后去翠雲軒探望的時候,也放過狠話。她說,自己一定能活到公主出嫁的時候。
也就是說,太后的報復,是拿公主的婚姻幸福做威脅。太后畢竟是公主的祖母,萬萬不會毒傻公主,讓她後半生不能自理。這樣的下毒手法,說是妃嬪們乾的,反而更貼切。
只是,鄧雲鴻卻信以為真,把太后給監禁了起來,又把寧妃也給關了。他究竟在想些什麼,蘇木心裡,自然也有些數。
太后是賢王周和的親生母親,皇帝這一招,應該是衝著周和去的吧。再過二十幾天,就是六月初一的萬壽節了。
到時候,賢王周和如果回京參加慶典,看見太后受了委屈,自然要發作。一來二去,皇帝就有了留下週和的理由。
蘇木心想,皇帝還是心軟了一些。周和就算留在京城,也能掌握北疆的七十萬大軍。人心所向,豈是皇帝留下週和就能改變的。
看來,他得進宮跟皇帝講一講,北疆的形勢了。再說了,張允端午折回三邊,投誠的心思,又打了一個折扣,這點,估計也夠皇帝心煩的了。
陳寶帶了蘇木,進了上書房。
“皇上,”蘇木跪下,行了大禮。
“平身,”鄧雲鴻又吩咐陳寶,“給蘇將軍賜座。”
陳寶搬了張椅子,放在了蘇木身邊,蘇木再三謝過,倒是坐下了。
“皇上,”蘇木說,“拙荊昨日進宮見了惠妃娘娘,聽聞一切安好。老臣今日特意進宮,向皇上謝恩。”
“蘇將軍為國為民,”鄧雲鴻笑,“惠妃的事,朕自然會好好照顧。”
“皇上,”蘇木又問,“不知萬壽節的時候,賢王和齊王是否回京?”
“應該都會回來吧,”鄧雲鴻想了想,說,“北疆最近也沒什麼大事,巴蜀更是安定。齊王一早就寫信回來了,說是打算回京呢。”
“是啊,微臣也聽說了,北疆的狀況極好。”蘇木也笑了起來,“微臣有個幕僚,前些日子,跟著史文鏡回了趟北疆探親,回來說北疆如何安定,又說賢王如何有威望。微臣聽了,也替皇上高興啊。”
鄧雲鴻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他一向知道,周和在北疆有威望。沒想到,誰都這麼說。
“上次端午節的時候,”蘇木說,“北疆各部還給賢王獻了一艘龍舟,上面三層樓閣,一個主殿東西兩個側殿,不知多少威風呢。”
龍舟這件事,鄧雲鴻也聽無面說了,可這會兒從蘇木嘴裡說出來,他聽著就特別的刺耳。
蘇木說了一會兒閒話,又為惠妃的事情,千恩萬謝地告辭走了。似乎鄧雲鴻為他照顧惠妃,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其實,惠妃是鄧雲鴻的妃嬪,是蘇木的女兒,出嫁了,按理就該鄧雲鴻照顧的。
蘇木出了乾清宮,卻看見宮人和內侍搬了許多東西進來,洪有方領了人,正搬花草呢。
“洪公公,”蘇木笑,“你這是幹嘛呢?”
“皇上讓李嬪搬來乾清宮住,”洪有方笑,“奴才讓花房的人,送些應季的花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