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慶王生辰的次日,”何青衣解釋,“齊王回宮,順路給了奴婢。”
“順路,”鄧雲鴻冷笑了一下,“朕去早朝了,他順的什麼路。”
何青衣不言語了,你自己的弟弟,他有多亂來,你不清楚,還來問我幹嘛。
“你也別多想,”鄧雲鴻說,“他對你沒意思,放心好了。”
何青衣挑了挑眉頭,他們只是酒肉朋友,自然沒意思了。
“那奴婢去趟漱芳齋,勸勸謝美人,”何青衣趕緊找理由跑路了。
“去吧,”鄧雲鴻點點頭。
何青衣一溜煙去了漱芳齋,這裡住過何璇珍,又住過黃曼麗。八月裡,林疏影跳樓自盡了,現在,剛住了施蘋香跟謝秋冬。
施蘋香原來跟張夢雪和黃若梅住在麗景軒,三人住了一個院子,實在有些擁擠。等林疏影的事,過去了一些,漱芳齋就被重新收拾了一圈。
趁著這次謝秋冬受寵,施蘋香也搬到漱芳齋了。對漱芳齋,施蘋香應該也不怎麼願意,何青衣就過來,安撫一下這兩人了。
“施美人,謝美人,”何青衣行禮,“皇上讓奴婢來看看兩位,在漱芳齋住的可還習慣,有什麼缺的沒有?”
謝秋冬哼了一聲,“怎麼可能習慣啊,這裡死過人的。”
“謝美人府上,”何青衣笑,“門口不是也死過三位皇子嗎?你們整日出入,也沒見因果報應啊。”
謝秋冬一愣,這三位皇子的事,是謝家的禁忌,她怎麼提什麼不好,非要提這個呢。
施蘋香也是一愣,這個御前女官,平時似乎誰也不得罪。這會兒的幾句話,字字句句都在跟謝秋冬頂著幹了。
別的人,何青衣看不慣,為了李飛霜,她能忍了。張留仙也罷,蘇秋水也罷,朱希真也罷,在鄧雲鴻的這個後宮裡面,她們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悲哀。
可這個謝秋冬,何青衣就是天生看不慣。原因無他,她的三個侄子,就死謝家手裡了。她好意思說林疏影跳樓,何青衣就好意思說她們謝家因果報應。
“哪有三個皇子,”謝秋冬也高聲了,“他們是假冒的強盜,趁著兵亂,來搶劫我們謝家的。”
“真的?”何青衣冷笑,“湯錦比你還小兩歲,他死在刀斧之下,你們還真睡的著?三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你開個門怎麼了,你們謝家的護院,莫非連三個孩子都打不過,欺世盜名的本事一流,滿口扯謊的本事也是一流。還強盜假扮的,虧你們說的出口。”
謝秋冬被她劈頭蓋臉罵了一通,氣的渾身發抖,“你這個奴才!膽大包天了!”
“謝美人,”何青衣笑,“既然你也進宮了,我也教你一點東西,宮裡得勢的奴才,比失勢的主子,強太多倍了。”
謝秋冬昨天才侍寢,哪裡知道鄧雲鴻有多薄情。她還覺得自己是個美人,李飛霜不過是個女官,竟然敢這麼說他們謝家壞話。
施蘋香坐了當場,只得勸架了,“謝美人,你也是大家閨秀,怎麼開口就罵李女官呢。李女官,謝美人家裡的事,你也不該拿到這裡來說啊。”
何青衣笑了一下,“施美人教訓的是,如果沒什麼缺的,奴婢這就跟皇上說去。”
“李女官走好。”施蘋香知道,這種御前的人,得罪不得,只得強壓下謝秋冬的不滿,讓她別再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