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時候,蘇秋水的母親,就已經進宮陪伴了。
蘇秋水的產期在五月初,到了四月底,眾人就越發緊張起來了。這孩子,無論男女,都得交給秋辭撫養。
蘇秋水的母親知道了,常常落淚。
倒是蘇秋水還有幾分主意,“母親,若是我們以後說了能算,孩子遲早會回來的。”
蘇夫人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孩子一出生,就交給旁人。這一點,她覺得實在殘忍。
“秋辭對孩子也好,”蘇秋水說,“就當給孩子找個嬤嬤,她用心,我們也放心。”
母女兩人在景仁宮裡說了好久,這事,蘇夫人才算放下了。
到了端午節,鄧雲鴻帶著太后和宮人,去萬壽山上賞龍舟了。蘇秋水卻開始肚子疼了,溫酒派人去請了王應元,又派宮人去山上告訴了鄧雲鴻。
算起來,蘇秋水的孩子,也是鄧雲鴻的第一個孩子了。秋辭的雖然早上幾天,卻一早就小產了。
鄧雲鴻著急下山,張太后卻給攔著了,“女人家生產,沒那麼快的,皇上還是與民同樂,看了龍舟再下山。”
聽說王應元已經在了,鄧雲鴻倒是也還放心,正打算繼續看龍舟呢。一個青衣女子倒是說了,“臣妾下去看看惠妃娘娘。”
鄧雲鴻抬頭一看,朱希真插了根白玉簪子,穿了套淺蔥色的裙子,外面籠了層霧色的皓紗,紗上素淨,只有幾朵梅花,他就覺得挪不開眼睛。
張太后見了,就知道這朱希真也上道了,知道學著皇后的打扮了。可她又不能當著鄧雲鴻的面,去說些什麼。
“那就有勞朱貴人了,”張太后說,“若是有事,趕緊派人來請。”
誰知道,鄧雲鴻也不看龍舟了,只說惠妃第一次生孩子,他得下去看看。張太后心裡清楚,不是去看惠妃,他是想跟著朱希真下山。
氣歸氣,張太后也不能表現出來。這朱希真,幾天沒見,愈發像皇后了,衣服首飾,連面目,都愈發像了。
朱希真快步下山,鄧雲鴻一愣,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他也不管,朱希真是否像皇后了,帶了陳寶,就快步跟上去了。
無面留了無聲保護太后,自己也跟著下山了。這朱貴人,似乎跟往日有了很大不同,具體是哪裡不同,無面覺得,大概,是妝容不同吧。
鄧雲鴻到了景仁宮,蘇秋水心裡十分高興,她以為,是自己生產,鄧雲鴻才特意下山來陪的。
蘇夫人對孩子給秋辭的事,仍有不滿。可見鄧雲鴻關心蘇秋水,她這做母親的,也氣不起來了。畢竟,人家擔心蘇家奪權,他們也沒法子自證。
蘇秋水在臥室裡疼了一個下午,仍舊沒有動靜。蘇夫人坐了女兒床頭,緊張的直冒冷汗。倒是王應元有些經驗,只說,“還早,應該要到夜裡了。”
鄧雲鴻坐了外面,只顧著看朱希真。朱希真倒是全心全意地跑進跑出,一會兒拿東西,一會兒找宮人。
無面見他心情不錯,順著視線一看,竟然在看朱希真。蘇秋水疼的要命,他倒是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