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衣在太白樓裡吃飯,聽見隔壁來了湯重樓。
本來,她也不在乎湯重樓的事,只是,隱約聽見了湯乙的聲音。她知道,這老頭有些古怪,就吩咐吳掌櫃出去,她想一個人吃飯。
吳掌櫃一出去,何青衣就上了屋樑,看了一眼下面,湯家族長和長老都來了。湯乙白髮蒼蒼,湯震穿了件竹藍錦袍,湯重樓坐了下首。
“長老,爹,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湯重樓喝了口茶,問道。
“皇上有旨,”湯乙說,“召了我們進宮,商量蜀王湯夜的事呢。”
“蜀王湯夜和我們又沒關係,”湯重樓說,“要找也是找後商的湯家吧。”
“湯夜請了個練氏的法師,”湯乙說,“叫練國棟的,也是寄生草一支下房的人,法術聽說不錯。”
“練國棟比起長老您來,法術怎麼樣?”湯重樓問。
湯乙看了一眼湯重樓,“要是有無苦的法術,我們比練氏八支都強。可眼下,只怕差不了多少啊。”
“練氏不是從來不參與政事的嗎,”湯重樓問,“這次練國棟替蜀王做事,練氏應該會出馬吧。”
湯震點點頭,“要是他們出馬了,我們就沒什麼擔心的了。長老要跟著軍隊出征,為父要去趟延綏,找下練氏的族長練寒水。這事他們如果知道了,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你們才進京,怎麼馬上要走呢?”湯重樓有些失望,“我一個人在京城,無趣極了。”
“宮裡有我們的人,”湯震說,“你就好好做事,別想那麼多。”
何青衣心想,聽他的語氣,宮裡似乎有人,是宮人侍女,還是內侍。只是,河間湯家進了皇宮,也沒法術,不知道,他們派了什麼人進宮。
他們三人也不飲酒,吃了飯,湯重樓就回欽天監做事去了。湯震和湯乙就回他們的宅子去了。何青衣心裡一動,上次陳朝雨被湯震抓了,她就琢磨著去湯家找麻煩。這會兒,似乎是個好機會。
她在桌上放了金葉子,就悄悄地跟了湯乙他們,去了宅子。湯乙和湯震都是老江湖,按理不該被何青衣給盯梢了。只是,兩者之間的法術差距太過懸殊。何青衣就算是毛手毛腳,他們也發現不了。
進了屋子,何青衣在大堂上的樑上坐好了,打算給湯乙他們搗點亂。她正琢磨法子呢,外面來了個女子,聽聲音,倒像是她認識的人。
何青衣探頭去看,卻是個嬌小的女子,五官還算清秀,卻不是她認識的人。
“族長,長老,”那女子一進來就哭到在地,“好好的,湯懷明怎麼就死了呢。”
“這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湯震保證,“你在宮裡好好做事,湯懷明的事,就交給我們。”
“謝謝族長,”那女子仍舊哭著,“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見上……”聲音顫抖,不停哽咽,想來,她和那個湯懷明之間,應該很有感情。
何青衣坐了大梁之上,這會兒也不好搗亂了。人家那麼傷心的,她又怎麼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