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死,孟夫人就把何青衣安置到自己的院子,隨著『性』子,罰跪責罵。眼見著勢利眼的下人們糟蹋欺負她,孟夫饒心裡,仍是鬱悶難解。
眼看著何青衣病入膏肓,夢魘不斷,孟夫人也想過,要是她死了,自己的女兒,就一定是皇后了。
直到兒子何學瑜勸她,有些事,該放手了。
孟夫人才發現,自己再怎麼責罰何青衣,都無法解開過去的怨恨。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扔的遠遠的。而且,看何青衣的樣子,也沒幾好活了。
再,自己的兩個兒子,學業有成,勤學上進,遠超丈夫。女兒何璇璣又出落的美麗高貴,怎麼看,都前途無量。是時候放手,過過舒服日子了。
這麼一想,孟夫裙也放下了。何青衣帶著丫鬟嬤嬤,搬到了西北角的院落。
孟夫人給她添了一個僕『婦』,何青衣以為,又多了一個看管她的牢子。誰知,守院的僕『婦』卻老實厚道,並不因為孟夫人討厭她,就勢欺凌。
僕『婦』叫沈大嫂,原嫁給院子裡的花匠,婚後跟進何家做事。她不識字也不精針線,身子骨倒是結實,管事的給了個掃葉子的活。夫唱『婦』隨,花匠種花,她在邊上掃落葉,也識得不少花草的名字。
因為何青衣要搬出來獨住,管事的看來看去,覺得沈大嫂沒啥固定差事,就派了過來。
何青衣剛來的時候,病的不成人形。丫鬟婆子看她病成這樣,也沒了糟蹋她的心思,一邊等著她死,一邊自己出去玩樂。
沈大嫂見了,十分可憐何青衣,但是她就一個粗使僕『婦』,也不得丫鬟婆子。只能等她們出去了,給何青衣躲粥水。冷了,也給她加床被褥。
也許是搬離了孟夫饒院子,何青衣的病情,也開始好轉。從一開始只能吃幾勺粥,到能吃飯了,有時也和沈大嫂笑幾句。養了半年,快入冬的時候,也能出去走動了。
可何青衣怕被孟夫饒人看見,並不敢四處走動。
沈大嫂見狀,給何青衣拿了套她自己的衣服。何家的丫鬟嬤嬤,並無統一服飾。可粗使的丫鬟僕『婦』,四季有四套衣裳,沈大嫂拿的,是套冬的衣物。
蜜合『色』的裙子,配煙青『色』的襖子。
雖然是統一發放的衣物,做工卻還過得去。何青衣也見人穿過,有些手巧點的,會給衣領繡點花,有愛美的,會配個別致的腰帶。
沈大嫂遞過衣服,:“你穿上這個,就沒人看你了。”
何青衣問:“那你呢?”
沈大嫂笑笑,『摸』了下她的頭,:“我還有一套呢。”
何青衣攤開衣物一看,竟然改成她的尺寸,還絮了不少棉花。剛要道謝,沈大嫂卻走了。也是,她是有家可歸的。
病好之後,何青衣也看開了。以前,孟夫人責罰的時候,她還倔著脾氣頂嘴,無非是問為什麼。可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人家就是討厭你,討厭你的一牽問了也沒用,反而罰的更厲害了。
跪花園,跪二門口,跪花廳,跪院子,何青衣想了下,似乎哪裡都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