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前,內務府特意送來今年的年俸,好些螺子黛,還有些金銀玉器,幾十匹頂好的織錦。
有一摞小匣子,擺在角落中,上面畫著美麗的圖案,我問那是什麼。
內務府的總管說,“是今年新得到的一些香料。陛下見娘娘之前自己調過香,這些香料又珍貴,怕毀在別人手中,所以給娘娘送過來。“
我開啟那烏木盒子,果然見裡面的香料琳琅滿目,有蘇合木、沉水、龍腦、紫檀……排列的整整齊齊。
我抬頭時,恰好看見總管的眼睛有些猶豫,隨口一問,才知道,給皇后送東西時,皇后無意間問起香料,知道我竟然會制香,所以特別吩咐,讓我為她制一丸香。
我笑笑,“這倒是好辦,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想要什麼樣的香?“
總管道:“皇后娘娘常說頭疼,且冬日裡,時常胸悶氣短。”
“唔,我知道了,一定儘快為娘娘做好,到時候我親自給皇后娘娘送過去就是了。“
製作香料這件事本不是十分麻煩,但喬氏頭疼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我曾去過她那裡,見每次總是屋門緊閉,應該是通風不大好。
她又頗愛焚香,日夜總是香氣縈身。
我調製時,特意將香味制的淡些,避免胸悶,同時加入白朮等藥材,調理身體。
到了去覲見她時,剛好在路上遇到了陸婕妤,宣美人等嬪妃,於是我從每樣盒子中取出一些香料,分給她們。
她們聞了以後,都說我手巧,高高興興的收了。
等見了喬氏,宮女將盒子開啟,她細細看了看。
陸婕妤好心情道:“貴妃娘娘的手巧,這香和司醫坊的香都不大一樣。香味很獨特呢。“
宣美人也跟著附和道,“是呢,也怪不得貴妃娘娘如此受寵,這樣的手藝,誰能比的上。“
皇后捧茶,瞥過她們二人,“你們二人倒是一向嘴甜。陸婕妤的箏,宣美人的舞,是衛宮的兩處絕色,又有誰能比的。“
陸婕妤和宣美人都是臉上一燙,互相推脫了。
皇后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貴妃娘娘的雪團,聽說跟著皇上去了梅園?“
“是,臣妾身體不適,不能陪駕,陛下便帶了雪團去。“
她越發刻薄道:“你們聽聽,貴妃不去,陪皇帝的就是一條雪犬,諸位妹妹們就連雪犬也比不了呢?“
那兩位臉上喜色漸漸沒了,一言不發。
我輕笑道:“皇后娘娘身份尊崇,也要把自己和一隻狗做比較嗎?“
她臉色一變,最終慢慢緩和,嘆息一聲,“雪團活潑可愛,能得陛下喜歡,也是它的福氣了。只可惜我那松子,還不足半歲大,就被丟出了宮。“
松子就是她之前那隻狸花貓的名字,此刻她突然提起,那陸婕妤只好連聲安慰:“皇后娘娘莫要太過悲傷,仔細傷了身體。嬪妾倒是覺得,松子脾氣大,不好馴服,等陛下心情好了,以後娘娘再養一隻乖順些的就是了。“
喬氏眼睛一挑,朝我望過來,“若說乖巧,在沒有比得上雪團的,我想把雪團借過來養兩天,陪陪我。不知貴妃肯不肯。”
我略微猶豫一瞬,最終福身,“娘娘若是喜歡,便讓雪團過來吧,若是能討的娘娘高興,臣妾也就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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