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腦金獸餘香嫋嫋,室內幔帳低垂,一片暖意。與此好不相同的外面,卻依然一派蕭瑟。
彷彿一場春天,並沒有真正來到。
“大人回去吧。娘娘說不見。”翠碧的聲音一如以往沉穩。
徐肖褪去戎裝,換了青色官服,身上的白鶴流雲紋一片簇新。本朝中書省,尚青色,紋鶴。
我雖然再三不見,他卻不改執拗本性,“我只是想問娘娘一句,國破家亡,娘娘在仇人枕榻,睡的可還安穩?”
“住口!”翠碧脫口而出,“大人放肆了。趙國已亡,娘娘是衛國的皇后,將軍是衛國的大人,何來仇敵?望大人慎言。”
徐肖慢慢抬起那張經歷風霜的臉,剛要開口,翠碧冷聲道:“陛下馬上就要來了,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吧。大臣和後宮妃嬪有牽連,傳出去總是不好。”
送走徐肖以後,她進來為我梳妝,嘆了口氣,“娘娘當初不想讓他進中書省是對的。他不會明白娘娘的苦心的。”
玫瑰香的胭脂被輕輕抹在臉上,我從她手中取過螺子黛,自己畫眉。
“他有忠心,這是多少趙國人比不上的。只是國破家亡,又怎麼會有報仇雪恨那麼簡單?不將趙國重新贏回,怎麼對的起九泉下的父皇,四哥。”
翠碧斂目,跪下遞過來潤手的香膏,“陛下當初許諾,將趙國十三洲劃入娘娘的俸祿裡,每年趙國的稅收都是娘娘的進賬。趙國也算是娘娘的囊中之物了。”
“唉,雖是如此,也不過是畫餅充飢望梅止渴罷了。趙國的權力終究不在我的手上。”
香膏塗完,便是一層敷手的香粉,細膩的如同流光。
銀色護甲套上,我便與宮人出去,準備迎接皇帝。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那總管匆匆忙忙過來,臉上很是為難,“娘娘回去吧。陛下現在突然有事,就不過來了,讓奴才過來說一聲。”
我見他眼神有些躲閃,額上又有汗珠流出,立即明白了。
若是真有政事,隨便支個人過來就可以了,何必勞煩總管大人親自跑來。
只怕是被哪個姑娘,鴛鴦帳裡拌住了吧。
“大人辛苦了,多謝大人跑這一趟。”我朝翠碧使了眼色,她立即明白,取出腰間玉佩,塞進了總管手中。
總管再三推辭,最終還是敵不過玉佩上佳的成色。
加上此前鳳翔宮送去的東西並不少,他也就收下了。
收下東西后,他並不急著走,用眼睛在我身邊掃了下,我會意,支走了其他人。
他才低聲道:“娘娘小心易娘子。那姑娘是個有些手段的,如今正纏著陛下給她位分呢。”
呵!
我心中冷笑一聲,就憑她,一個粗使丫鬟,也能在宮中翻出花來。
總管走後,我拿出那盒未抹完的脂粉,遞給翠碧,“這香粉香氣淡雅,粉質細膩,就連膚質敏感的人也可以用。你拿去送給易娘子吧。”
翠碧接過,臉上有些心疼,“這是昆州的玫瑰粉,這樣的質地,一年也出不了幾盒。這樣珍貴的東西,送人總是可惜。”
“可惜?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且看著吧,日後只怕都不消我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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