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薛巧妹一晚上只顧著惦記大閨女了,還真把丈夫今天不出工的事情給忘到腦後去了。
只是,想到丈夫沒工可做了,她又擔心起家裡的生計來,雖然丈夫做工賺得銀錢也不算多,但好歹夠貼補著家裡的日常生活開銷。
若是一夏天找不到工做的話,家裡恐怕就要揭不開鍋了,可這話又不能直接說出來,怕給丈夫填堵,薛巧妹只能自已在心裡犯愁。
“我今天要去山上幫閨女採草藥,不累的,我幫你弄早飯吧,還能快著點,等會兒孩子們起來就能吃了。”
看到丈夫堅持著要幫忙,薛巧妹心裡暖暖的,也就暫時放下了心思,夫妻兩個都是麻利人,一起圍著鍋臺忙起來。
早飯很簡單,薛巧妹熬了一鍋苞米麵粥,蒸了一鍋菜餑餑,又炒了一大碗去年曬好的豆角絲做菜。
雖然菜裡沒有半點兒油星,但幹豆角事先被溫水泡得軟軟的,薛巧妹的手又巧,炒出來的豆角絲很有味道。
再加上幹豆角有嚼勁兒,就著粥吃正好,三個孩子倒是都挺愛吃的,薛巧妹的心情也就跟著又鬆快了不少。
吃飯的時候,每人一碗粥,餑餑隨便吃,可楊心蘭看得明白,姐弟三個的苞米麵粥相對要稠一些,爹孃的粥就清可見底了。
菜餑餑也是姐弟三個人的菜要少些,爹孃的餑餑裡菜要多些,特別是娘親吃的菜餑餑,綠滲滲的都是菜。
可見這和麵的時候,幾樣餑餑也是分開來弄的,也就是說,娘親手裡的菜餑餑,幾乎是沒有多少糧食的。
這樣的餑餑哪能頂飽,不過是用面把菜粘在一起,上了鍋不讓它散開而已,跟吃菜葉子有什麼區別?
楊心蘭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家真是太窮了,就琢磨著怎麼把自已的稠粥跟娘親的調換一下。
結果她這邊還沒開始行動呢,楊三槐的動作卻是比她還快,趁著薛巧妹去給他添粥的時候,把媳婦兒的菜餑餑吃了。
另外給巧妹換了一個稍好點的,薛巧妹吃了兩口,嚼著嚼著就發現不對了,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餑餑,有點嗔怪地看向楊三槐。
“三槐,你一會兒要進山採藥的,淨吃不抗餓的東西咋能行呢?我又不出門,咋都好說,就算真是餓了,在家裡也能隨便找點吃的頂一頂。”
“吶,這裡還剩兩個餑餑,你帶上吧,到時候萬一餓了,也能拿出來墊一墊肚子,餓著肚子在山裡跑一天可是不成的。”
楊三槐趕緊擺著手拒絕到,“不用,不用,我吃得挺飽的,再說了,採個草、挖棵菜的也不算是啥強勞力活。”
“還是你留著吃吧,這個家裡裡外外的全靠著你呢,你可不能倒下,這兩個餑餑就留著中午你和孩子們分著吃。”
楊三槐話裡雖然帶著些強硬,表示自已一錘定音了,結果薛巧妹完全不理他的這個茬兒,而是直接把兩個餑餑用幹淨的棉布巾子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