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如何和柳如煙溝通的,第二天,柳如煙來了醫院。
她面色憔悴,似乎一夜沒睡。
見到燭音,她低聲說:“醫生,南風讓我給她一個腎。”
“你說,我應該答應嗎?”
燭音雖然不太看得上她的性格,但此刻還是實話實說:“這種事,沒有人可以,也沒有人應該替你做決定。”
“身體是你自己的,柳如煙,你有權利做主。”
柳如煙咬著唇,輕聲說:“他告訴我,她小時候救過他,他欠她一條命,他得救她。”
她似乎在說給燭音聽,也是在說服自己:“他和我說,只有這一次。等到手術成功,他會安排她們離開這裡。以後,他再也不會再和那個女人有牽扯,一心一意和我過日子。”
她說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抬起頭,醫生一隻手支著下巴,用一種十分疑惑地表情看著自己。
柳如煙莫名有點緊張:“醫生,怎麼了,我說的話,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要說問題,那可太多了。”
燭音淡淡道:“我是不相信這種沒有一點實際好處的承諾的。打個晦氣的比方,假設我在你目前的處境,如果實在沒有任何的退路和餘地,我必須捨棄掉身體一個器官的話,我會盡量用它來換取更多的資源。”
她打個比方:“比如,在你們這個世界,你可以讓他送你幾棟樓,幾千萬現金。他那麼愛白月光,肯定會願意的。這樣,你的腎臟也會失去得比較有價值。”
柳如煙卻因這句話而激動起來。
“我愛他,醫生,我愛他!”她大聲說,“我愛的是他這個人,你怎麼能用庸俗的金錢來衡量我的愛?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燭音的腦門上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她冷靜點頭:“哦,是我不懂。”
“還有!南風親口和我說了,他對她只是年少時的眷戀和感恩,他們現在沒有任何曖昧關係。”柳如煙尖聲道,“他只是為了償還恩情而已。”
燭音和她腳邊的貓露出了同款迷惑的表情。
連芭芭拉都知道不對:“就算白月光小時候救了男主的命,那也是男主欠她的啊。為什麼要用女主的腎臟來還?”
男主報了恩情,白月光重獲新生,只有女主,失去了一個腎臟,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燭音雖然平等地討厭他們三個人,但這三個人裡面,柳如煙是最慘的那個受害者。
她偶爾會願意替她說上一句公道話。
不過眼下看來,卻是多此一舉。
“果然,她和厲南風,能成為這個世界的男女主,不是沒有原因的。”
爛鍋爛蓋,確實絕配。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燭音真誠地看著女主,“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到時候會替你把刀口弄漂亮一點的。”
女主:“……”
到了這時候,她又開始害怕起來,囁嚅道:“醫生……”
然而燭音已不想再聽她任何一句話,冷漠轉身:“回去吧,好好養養身體,那麼大一個手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