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那老闆娘將手裡的木盆摔在了地上。她臉上風情退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凌厲,她冷冷掃了眼前的人一眼,聲音沉而緩慢的說道:“官爺這話說得可就不入耳了!奴家不是那窯子裡頭的妓子,你這一句福氣,奴家可不敢認!”
那絡腮鬍一聽,登時黑了臉,一腳踹翻一旁的凳子,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說道:“少他媽在這兒給爺裝清白?!爺可不吃你這套!就你這種貨色,入了主子的眼,你就該感恩戴德!”
他眼神譏諷的掃過她那露肩薄衫,冷笑一聲。
就在這時,白日裡那位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走了過來,略帶警告的斥了絡腮鬍一聲:“熊耀,休得無禮!”
絡腮鬍背脊一緊,忙垂首應“是”。
那老闆娘望向他,黛眉微挑,不卑不亢的問道:“官爺想要奴家?”
“怎麼?小娘子不想跟本王走?”男人鳳眸微眯了眯,像一隻在打量獵物的豹子。
“本王?”她微微一愣,有些驚詫的看著他,“你是王爺?”
男人勾了勾嘴角,浮起一抹笑:“淮南王帶西北大軍入京都奔喪的訊息,恐怕這大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小娘子這反應,倒讓本王覺得有幾分奇怪。”
他目光銳利的看向她,帶著一股子無形的威壓。
許是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發憷,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抿了抿唇,說道:“奴家一直在這十里亭,這兒的驛官都死了有些時日了,這訊息奴家不知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唐元淮眉頭微挑,她這回答,倒是天衣無縫,讓人挑不出錯漏來。
只是這驛官未免死得太過趕巧了些,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趕在他來的前三天嚥了氣。
“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你可是不願跟本王走?”唐元淮續又問道。
“奴家不願!”
唐元淮聽罷,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可是小娘子這雙眼睛,卻告訴本王,你很渴望!”
他向她俯下身子,在她耳邊沉聲道:“說吧,你是誰?”
“奴家聽不懂王爺的話!奴家閨名了嫿,不過是個開酒肆的小婦人,這膽子小的很,王爺還是莫要嚇唬奴家了。”她身子一顫,抬手揮開他的手臂,連連後退了兩步。
唐元淮見她逼如瘟疫的模樣,一時沒了興趣。
朝著站在門口當門神的熊耀道了句:“走吧!”
熊耀撓了撓腦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的了嫿,便隨著自家主子走回了營地。
了嫿看著他們的背影,拳頭緊緊攥著,她不該退卻的,她應該趁機混進那營地才對。
不過是陪那禽獸雲雨罷了,反正她那處子之身已經給了那人,眼下既然有機會,又有何不可呢?!
她心裡生出一絲懊惱來,拳頭恨恨的砸了一旁的門框一下,牙齒死死的咬著下唇,直到嘴裡嘗見了一絲腥氣,才鬆了力氣。
了嫿本以為她失去了最後的機會,誰知,第三日,她竟在門口再次見到了熊耀。
熊耀腰間挎著金刀,一臉兇相,看見她一本正經道:“在下熊耀,是奉主子之命來請小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