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嫿沒應聲,如往日那般,嫋嫋彎身,朝他行了個禮:“凌爺。”
凌少堂對她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不悅,冷聲道:“說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來京都?!”
“妾是來替國公爺送虎符的。另外,還有一事需稟告。”
凌少堂先是一愣,隨後眯著眸子,看向她,問道:“何事?”
了嫿眸色微沉,說道:“凌梟叛變了!”
“此事,你從何得知?”凌少堂並沒有多少意外,顯然已經對那人有所懷疑,聽了她這話,反而對訊息的來源更感興趣。
“在追蹤護國公的途中,妾遇見了一點兒小意外,碰巧發現了南越國的皇子身份,從他口中得知。”
凌少堂沉下臉,表情異常嚴厲:“你說的小意外,怕不是樺川河破堤吧?!”
了嫿輕抿唇角,從善如流的道了句:“爺真是料事如神。”
“了嫿!”凌少堂深吸一口氣,一雙桃花眼驟然一厲,失了往日的輕佻,顯出了幾分不怒自威。
了嫿迎上他的眼神,勾著嘴角道:“妾身在呢。”
像是一記重拳打進了棉花裡,凌少堂覺得心氣憋悶的厲害,說不出是怒還是什麼,只覺得渾身上下隱隱都帶著一股不自在。
半晌,他道了句:“罷了!你回去吧!”
了嫿定定的看著他,斂了臉色的媚意,沉聲道:“妾身還不能回去。”
凌少堂挑眉看著她,眸光裡帶著凜凜寒意,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得寸進尺。
然而,了嫿卻像沒看見一般,繼續道:“爺答應過妾身的事兒,莫不是忘了吧!”
“了嫿,現在還不是時候!”凌少堂眸色徒然一黯。
“現在不是時候,那何時才是時候呢?!”了嫿悽然一笑,反問他道。
想她本是西北一六品官家的小姐,本該無憂無慮的度過此生。無奈家姐貌美,被唐元淮那畜生看中,強娶回府,不足一月便被折磨致死。
她父親,愛女心切,一心想為自家女兒討個公道。
結果,卻因此遭了殺身禍。一夕之間,全家上下二十幾口人命,命喪火海……
而她,因當夜留宿在了姑媽家,僥倖躲過這一劫。可命裡的劫躲得過,心裡的劫卻躲不得……
此生,她別無所求,只想手刃那唐元淮,報了這血海深仇!
當初凌少堂之所以能在夢迴樓那麼多清倌兒裡選中她,自然也是因著她的身世。孤身一人,了無牽掛,執念頗深。
凌少堂盯了她半晌,語氣帶著少有的鄭重,與她說道:“你可知平江城如今屢屢失利,根本沒有你的可乘之機?!”
“正是因為妾知道,才更有可能成為一個變數。妾不在原本的計劃之內,淮南王那老賊根本不會有防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更有可能得手,不是嗎?!”了嫿輕笑一聲,一雙媚眼裡透著嗜血的寒意。
凌少堂幾乎想也沒想,脫口便否道:“不成!在沒有萬全之計前,我不允許你有任何以身試險的行為!”
了嫿蹙著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才是凌大人的作風,這優柔寡斷,一點兒都不適合您。您又何必在此事上如此為難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