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雞也能拔毛?!蘇鸞倒寧願相信母豬能上樹!
添了妝,王氏眯縫著眼,開始光明正大的打量著四周。一會兒摸摸這裡,一會兒翻翻那裡,這副一點兒沒法自己當外人的模樣,惹得周嬸子和那幾個婆子直翻了幾個白眼。
她尋摸了半晌,見擺出來的箱籠裡頭盡是些果子吃食,那窗邊的條案上除了紙墨硯臺就是一個木製的筆筒,沒一樣值錢的玩意兒。她撇撇嘴,試探著問道:“都說這秦家對你多好多好,你這屋子倒也窮酸了些。你那先生,沒給你添嫁妝?”
得,在這等著她呢!
蘇鸞“呵”的冷笑一聲:“說起這嫁妝,我還想問問大伯母,那六兩的聘禮我奶收的利落,我這嫁妝,我倒是一錢也沒見到啊,莫不是我娘分文也沒留下?”
一提她娘,王氏心頭一虛,乾笑兩聲:“你也知道你堂哥他……眼下咱們家不好過,哪裡還出得起你的嫁妝,你就多擔待著點兒。”
蘇鸞沒吭聲,王氏被她這麼一說,也不好舔著臉再追問嫁妝的事兒。
臨了五更,外頭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
周家嬸子拿了鴛鴦戲水的蓋頭,給蘇鸞輕輕蒙上。蘇鸞低垂著眼,入目一片緋紅,由著周家嬸子牽著手,引到了門前。
許是孟氏猜到,她定是不願那林興旺揹著她上花轎,索性敞開了院門,讓那唐明琲引著轎伕將轎子抬進了院兒。
唐明琲一身紅衣,那張謫仙似的臉面無表情,沒有半點喜氣,只束手站在一旁,彷彿今日這場親事與他無關一般。
直到孟氏推了他一把,他才不情不願的湊上前去,接過蘇鸞的有些冰涼僵硬的手,將人送進了轎子裡。
唐明琲朝著秦自清和孟氏施了一禮,翻身騎上那掛著紅綢花的高頭大馬,慢悠悠的走在前頭。
鼓樂班子跟在花轎後頭,一路吹吹打打,好生熱鬧。
幾個婆子,挎著籃子,朝著道喜的人手裡遞喜餅喜糖。
眼看著就要走到山南,路中間竄出來幾人,為首的婆子二話不說往地上一坐,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張口就哭道:“我這可憐的老太婆喲!養了個白眼狼啊!給她吃給她喝,她還幫著外人來坑我喲……”
“奶啊,你可別哭了,因著那個沒良心的再氣壞了身子……”
唐明琲挑眉看了那路中間的二人一眼,哼笑一聲,只抬手示意後面的人鼓樂班子和花轎都停下,便一言不發的冷眼看著林老太在那打滾撒潑的唱著獨角戲。
花轎雖離得遠,可蘇鸞又不傻,這麼原地停著肯定是有貓膩。
她撥開蓋頭,掀了轎簾,透著那縫隙望過去。一眼就認出那霸在道中間一唱一和的林老太和林興旺。
什麼仇什麼怨這是?!她上輩子怕是掘了他們家祖墳吧?!不然這輩子怎麼他們怎麼時時刻刻都不忘了給她添堵呢!
蘇鸞長嘆一口氣,把蓋頭一扯,轎簾一掀。在眾人左一句“不得了啊!”右一句“不吉利不吉利!”的驚呼中,走到了路中間。
林老太見她下了轎子,驚得一時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