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遊希私自把一部分作業給停了,作為任課老師的老尚和老曹自然是一肚子不滿,但因為葉遊希的成績,他們也不好來強制的,只是放話出來,作業可以不寫,只要保證從今往後任何一次相關的測驗能全對就好。
容棠本來也想著向葉遊希看齊,但是這要求一放出來,容棠立刻秒慫,還沒來得及實踐就縮回去了,繼續老老實實寫作業。
誰能保證每次聽寫都全對?
誰能保證每個單詞都能記住?
誰能保證默寫一個字都不會錯?
老師看似寬宏大量,然而這點卻基本不可能做到,反正容棠自問是做不到。
可是葉遊希依舊面不改色,用他的話說就是——“為了不寫作業,也是拼了,能對付一天是一天,真到了出錯的那天,再說。”
而他竟然也真的沒有再出過錯,至少是到期末考試為止。
期末考試的時候,容棠發揮失誤,落後武文傑0.5分,沒能保住第二,只得了個第三。
老曹終於找到機會,把容棠拎到辦公室教育了足足半個小時,頗有點新仇舊恨一起算的意思,而容棠則全程畢恭畢敬地聽著,表現好得最後老曹都不忍心繼續數落了,反而安慰鼓勵了一番。
容棠心裡都快笑崩了,要不總說老小孩老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的關系,她現在看老曹竟然也能自帶可愛濾鏡了。
對於這一次的成績,容棠其實並沒有多焦慮,她對自己實際的成績情況還是心裡有數的,現階段,數一數二並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要的,是萬無一失地考進重點中學,以自己現在的成績,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了,所以暫時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緊,否則,過於焦慮只會影響狀態,反而對自己更不利。
2004年的寒假,容棠過得並不是很舒服,其實也並不只是容棠,所有初三應考生都趕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原本21天的寒假假期被壓縮成了8天,其他時間都被學校安排正常上課,然而作業量卻沒有減。
如果說去年夏天的集訓還帶著幾分偷偷摸摸的色彩,這次直接光明正大了,所有初三應考生都強制性地留在學校繼續學習,根本不管教體局左一個檔案右一個通知的,頗有幾分豁出去的架勢。
學校這麼緊張不僅僅是因為時間臨近中考的原因,還在於剛過去的這次期末考試,他們城關中學的水平集體下滑,落後了老對手東關中學一大截,市區前五百名裡,他們城關的入圍人數比東關中學少了幾十個,而在市區排名前十名裡,他們城關只進了一個人,而且葉遊希竟然沒保住市區第一。
這個情況直接讓學校的領導們全都瘋了,短短的幾天,光全級部動員大會就開了兩次,更不用說各個班級為單位開的小會了。
所以容棠的整個寒假都充斥著學習和作業,甚至連春晚演了什麼都沒怎麼在意,要不是開學的時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個又變成x號的葉遊希,她差點都沒意識到自己過年了。
葉遊希每過完年就會胖一圈,但是很快就會在一兩個周就瘦回來,容棠都已經習慣了,甚至還編排了好幾個段子來調侃他。
初中最後一個學期終於也開始了,根據老曹的安排,這也是最後一次換座位了,本來複習的時間就很緊張,最後一個學期因為臨近畢業,還充斥著結業考試,從前取消的很多門課程都要重新撿起來,以應付即將到來的結業考試,比如體育,比如計算機,比如初中壓根就沒上過一節課的健康教育。
所以任何一點時間都耽誤不起,甚至是這最後一次換座位,老曹也只拿出了小半節課的時間,而且事先就說明瞭,沒有什麼特別情況的,就不要嘚瑟著換來換去了,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都看得出來,老曹已經對換座位這事完全不上心了,只不過是因為當初提議的是她自己,所以跪著也要實施完。
第一名的葉遊希依舊果斷幹脆,釘子戶一樣不改座位,而第二名武文傑就開始要冒么蛾子了。
他嘚嘚瑟瑟地站起來,走到容棠的身邊,像是在調戲的邊緣試探一樣,看著這金牌同桌倆。
容棠直接就皺眉了,一臉嫌棄地擺擺手,像趕小雞似的往外轟。
武文傑心裡一陣得意,當然,他也並不是真的要是換座位,只是想著調戲調戲這倆人,尤其是……
當他把視線轉移到目標人物的身上之後,他突然怔住了,然後莫名地開始冒冷汗。
葉遊希在笑!
而且是笑得格外溫潤和煦,都能上偶像劇那種,自帶濾鏡和光環那種,但是他就是生生地從那個笑容裡面嗅出一絲殺氣。
武文傑瞬間慫了,趕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小子太可怕了,真要是惹毛了這小子,自己這最後一個學期還有好日子過麼……
“武文傑腦子秀逗了嗎,還是說得了第二名有意嘚瑟嘚瑟?”容棠不理解。
葉遊希收回笑容,意味深長地道:“但是好在求生欲還是很強的,還算有救~”
排名靠前的人多數選擇了原地不動,排到後面的人更是沒什麼換座位的意義了,所以最終換個座位連小半節課都沒用上,最後甚至還留了將近十分鐘,被老曹安排上自習了。
“連十分鐘都不放過……”葉遊希咕噥道。
然而他剛說完,老曹就走過來了,嚇得葉遊希和容棠趕緊低下頭。
這老太太應該沒這麼好的耳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