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上午的時候,老曹突然說學校裡要組織活動,名稱是“雛鷹小隊在行動”,深入社群,發揚先進青少年的風采,說白了,就是去做好人好事,比如幫人打掃個衛生,到時候讓人家幫忙寫個感謝信之類的,其實就是很假的面子工程。
活動是以班級為單位,老曹給聯系的是敬老院獻愛心,看望孤寡老人,並把這件事全權交給班長武文傑去處理。
武文傑也是個利索人,當即就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個週六下午開展活動,敬老院那邊他再去提前聯系一下,有想要參加的人員到他那裡去報名。
結果直到下午下了兩節課,還沒有一個人過來報名,對於這樣活動,學生們多數都不是很積極,大好的週末,誰願意去陪不認識的老爺爺老奶奶們尬聊。
面對這麼個冷淡的結果,武文傑估計也預料到了,既然民主行不通了那就換,直接上鐵血手腕,要求這次期中考試前二十名的都得去。
但凡能考到前二十的,基本上都是班幹部,或者小學的時候當過班幹部,習慣了參加各種活動,就算是心裡不想去,也多數不太好意思拒絕。
葉遊希無奈地嘆氣,“上午數學補習,下午敬老院,這一個週末過得也太黑了……哎,武文傑,我能不去嗎?”
面對某人的耍賴皮,武文傑只簡單地回了兩個字——“不能!”
容棠看著葉遊希迅速萎靡下來的表情,心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
從昨天告訴他可能要調座位到現在,葉遊希都沒有半點反應,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好像對這件事完全不上心。
可能是男孩子本就心粗,對於座位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不放在心上,覺得和誰坐同桌都無所謂,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本來就不想和她坐同桌……
然後容棠就又鬱悶地鑽進牛角尖了……
下午最後一節課自習快下課的時候,老曹突然進來,結果班裡看漫畫的看小說的玩遊戲的被打個措手不及,頓時一陣窸窸窣窣的收拾聲。
這些小動作自然也逃不過老曹的眼睛,但是老曹似乎是有別的目的,也就沒管他們。
“大家把手上的活兒都停一下,我說幾句話。”
於是所有人都停下來,坐好,抬頭看著她,容棠卻是心裡“咯噔”了一下。
“期中考試結束了,不管是考得好考得壞,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就要向期末考試看齊。再就是有幾個人的座位要調整一下,我念到名字的現在就開始換。”
果然!
容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經過短暫的極度緊張之後,她反而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釋然了。
算了,事已至此,跟誰同桌都無所謂了,反正最差的日子都經歷過了,不管換成誰,總比最開始的焦媛媛要好吧。
換座位的物件主要是集中在前二十幾名之間,基本上是一個前十名的,搭配一個十幾二十幾名的,看來老曹的目的很明顯,把前三十名的層次提起來,完全放棄了後面的學生。
這也是當時大多數老師的常用手段,現在看來,這其實是一件相當殘酷的事情,只是那個時候的孩子還意識不到。
容棠坐在座位上,等著自己的“判決結果”,然而一直聽到最後,居然沒有!
“行了,座位都換完了,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吧。”老曹剛說這句話,下課鈴就打了,班裡頓時就有人悶聲笑起來,老曹瞥了那些人一眼,沒好氣地道:“那就放學吧。”說完,就快步離開教室了。
容棠還在懵逼中,直到葉遊希推了推她,“你傻了?都放學了還不走!”
“怎麼沒有我?”容棠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前十名的座次基本都動過了,只有她和葉遊希還保持不變,而且老曹之前不是還找過她嗎?難道自己說不想換,她就真的沒給換?老曹啥時候這麼民主了?
葉遊希不太高興,“怎麼著,你還想換座位啊?老曹還沒走遠,你現在去說還來得及。”
“誰要去?!”容棠本能地回了一嘴,然後這才有點實在感了。
第二天上午數學輔導結束之後,容棠照例去葉遊希家裡吃飯,一聽說下午要去敬老院,沒時間給做美術作業,芳芳老大的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