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影聽罷此言,有些恍惚,李伴墨見狀忙道:“我知道你敬重他,我可沒有其它意思,也不是說他不好,你別誤會啊。”
碧影沒說話,李伴墨見她神色懨懨,顯得很憔悴,這才覺得不對勁,連忙問道:“珍珍你怎麼了?我看你清減了好多,這一年到底發生什麼了?”
她笑笑,說:“我沒事,伴墨,別擔心我。”
恰在此時,外面有人回稟道:“主子,馬已備好。”
李伴墨詫異道:“你要出門?”
“我要進宮一趟,伴墨,下次我去找你。”
李伴墨沒再多問,叮囑她道:“多帶幾個人,路上小心些。”
碧影同李伴墨作別後來到觀外,翻身上馬,帶著幾個僕從朝長安城的方向奔去。
她從朱雀大街直奔宮城,所有的隨扈皆留在宮外,唯她一人騎馬直入宮門。
她在禦河前下馬,宮中人大多認得她,皆上前見禮,她也來不及理會,只是急急地穿過重重宮牆,來到甘露殿外。
甘露殿是天子寑殿,殿外禁軍無數,即便是她也不能隨便出入。
她看著眼前巍峨的朱紅殿宇,蒼白的臉上浮上一抹嘲諷的笑容,裡面的人給了她至高的尊榮和地位,卻也親手抹殺掉她生命中唯一的期冀,如今那份儒慕之情已經所剩無幾,單薄到只剩下恨意。
守在殿外的宮人遠遠見到她,便進去通報,待她走到近前,已有內侍迎上前,領著她進入殿內。
“聖人在閣中候著阿茶子,”那內侍笑著同她道,“阿茶子久不進宮,聖人思念的緊,禦口總是念叨著您呢。”
她一言不發,抿著唇進入閣內,拜倒在閣中央的蓮花方磚上,依宮禮道:“孫兒拜見皇爺爺。”
禦座上的人聲音淡漠,對內侍宮女道,“你們全都退下。”
閣中諸人魚貫而出,只餘俯跪在地的碧影和冷冷睨視著她的皇帝。
殿門甫一闔上,呵斥之聲已經鑽入她耳中:“崔綠映,你好大的膽子!”
她毫無懼色,冷冰冰地回道:“孫兒不知身犯何過。”
“孽障!是朕慣壞你了!朕本以為你只是任性妄為,誰知道你竟然敢勾結逆賊,聚眾造反!若非你父王走的早,膝下再無一絲血脈,此次朕斷然不會饒你!”
“想要造反的從來都不是孫兒!靳尋沒有!孫兒沒有!滌江也沒有!我們……”
“夠了!”皇帝怒喝一聲,訓斥道,“你若再將那兩個已經伏法的大逆罪人掛在嘴邊,就別怪朕不念祖孫之情!”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皇爺爺,此事分明是有人構餡,是他們刻意為之,孫兒等人絕無不臣之心,請您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