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略有些錯愕的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看不太懂用典頗多文辭考究的駢文,結結巴巴地翻譯了一遍。
趙青玉原本坐在軟毯上玩著sitch,聽著聽著也按了暫停鍵,扭頭看向柳恣:“這是要搶人了呀。”
“……這宋國腦子裡在想什麼,”柳恣皺眉道:“我還以為可以搞個留學生交流計劃,幫他們的人開開民智,這文章裡一通帽子扣下來,搞得好像留在揚州城的人就都是叛國賊一樣。”
辛棄疾愣了一下,略有些恍惚地問道:“難道不是嗎?”
“你別忘了,”柳恣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覺:“兩百年前,你們可是唐朝人。”
“宋國統一了江山,勒令你們做了宋人,後來金國佔了北方的土地,你生於金土。”
他目光澄明,聲線清澈,甚至還帶著些淡淡的笑意:“若按照守節之論來,你豈不是應該為漢唐守節,寧死不做這宋人?”
“再往前一點,你們的文明由堯舜禹發源,推行的可是與我們民主選舉制相似的禪讓制,到後面卻成了君權神授的世襲制——辛棄疾,你就不覺得,這不是你們文章裡所的什麼‘敗壞禮法’?”
這——
辛棄疾自詡讀書破萬卷,如今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旁邊的趙青玉見事情好像不嚴重,又轉身回去繼續打遊戲了。
“您……的意思是?”
辛棄疾他根本就不敢往下問。
他只有二十歲,既沒有接受過現代青年的義務教育和高等教育,更沒有足夠信賴的長者在此刻引導他的判斷。
眼前的人,只有柳恣,只有這臨國聖城裡唯一的元首,也是如他一般會喜怒哀樂的青年人。
而柳恣,也只比他虛長三四歲。
對方放下茶杯,拿紙巾擦了擦唇周,眼神平靜溫和。
“辛棄疾,你這一年下來,還沒有學懂嗎。”
“你,根本就不用詢問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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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踏進臨國的領土起,便是自由的人。”
2
辛棄疾怔了半,露出一絲苦笑。
他還真的沒有辦法懂。
他自生下來,便被教導祖宗之法,無論科舉婚娶,又或者是每日的時間安排,無一不應聽父輩的指點教導。
他從就誦讀詩書,耳濡目染的都是要尊禮重道,要敬重君父恪守祖制,後來學文習武是為了報國盡忠,早日鬥倒金國,讓大宋的河山重新一統。
興趣太多,是玩物喪志。
與待字閨中的姐親近,是褻瀆侮辱。
更不用提與元首平起平坐,還坐在一個沙發上喝咖啡聊。
那是他直到現在都覺得虛幻而不真實的事情。
柳恣穿軍裝的樣子,穿睡衣的樣子,幹練又或者懶散的樣子,他全都親眼見過。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無論皇帝元首,都是普通人,不是神之子,更不是神龍降世。
柳恣他可以成為元首,是因為他透過了cat考試和政審,是他透過自己的能力和業績不斷地躍遷層次,最終開始領導這個國家的基建發展。
每個人,都應該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所謂禮法的傀儡。
宋臨的思想沒有一日在他的腦海裡停止碰撞,卻越發的讓他茫然無措。
“幼安哥,”趙青玉看他半沒有開口,又暫停了遊戲道:“你打算走了嗎。”
辛棄疾看向那個已經親近聊少年,苦笑著點零頭。
“很感謝你們一年來的照顧和提點,”
“但是……宋國需要我,我需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