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也曾孤身一身在澧州市裡摸爬滾打,遇到過的艱難險阻也是不勝列舉。
但眼前這個…
實在太難了,一點兒不簡單!
首先是這個父子湖,遠在五公里之外。這大熱天的,挑著兩個空桶往返十公里的路程都很難堅持,更何況還得裝滿兩個桶。
仔細算一算,五十桶就是二十五個來回,二十五個來回就是二百五十公里路。
二百五十公里路…
我這輩子活到現在加起來走的路,可能都還沒有二百五十公里。
只能咬咬牙了,為了自己,更為了汪晴和夢漓。
挑到第二個來回的時候,我就已經精疲力竭了,我小心翼翼的對胖三師傅說:“師傅,能不能先把這四桶水用完,我再去挑也不遲啊。”
“混賬!”胖三師傅立馬吹鬍子瞪眼“你小子以為我要你挑水是為了自己用嗎?無知!”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自己來用,我是實在挑不動了,才僥倖又絕望的問了問,這就像平常買刮刮樂一樣,刮出了第一個“謝”字其實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人們一般都會把它全部刮完才死心。
我就這樣一刻都沒歇的挑著水,胖三師傅也一直沒睡,就這樣盯著我看。
到了夜裡,我實在是連邁一下腿都覺得是煎熬了,全身的肌肉都在燃燒著,感覺像是有無數人在從四面八方撕扯著我,我躺在草垛上,再也不肯動一下了。
胖三師傅熟練地划著他的輪椅,從我頭上掠過:“怎麼了?不行了?我算算,12345……才二十二桶水,一半都沒達到嘛,怎麼就累成了這樣?”
“師傅,我真的不行了,我的全身上下跟白天被蜈蚣咬了一樣,動不了了。”說話對我來說也成了難題。
胖三師傅笑了笑:“行啦,你算不錯的了,你知道我第一次接受這個訓練時挑了多少桶水嗎?”
我沒說話,也沒動,就像具屍體一樣躺在草垛上。
他繼續自顧自說著他的故事:“我第一次就挑了半桶。”
我的腦袋抬了起來,看著胖三師傅,確定他是在認真的對我說話,沒有騙我。
胖三師傅見我不說話,又換了種口氣,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吳樂啊,你小子的身體可以一定要爭氣啊,別像我一樣。行了,你休息吧,明天繼續把水給挑完。”
說完他就轉身進了屋,依舊把我一個人留在屋外,這還在是夏天來的這兒,這要趕上冬天,肯定就凍死在外頭了。
這個晚上,我再也沒有精力胡思亂想了,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雖然身上還很痠痛,但我依然爬了起來,因為我要趕在氣溫變熱之前,儘量的把剩下的水挑完。
肩上還有傷,腳上還有傷,全身上下的肌肉還在發出快要融化的怒吼,但經過昨天的二十二桶水,今天似乎比昨天順手一些了,速度也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