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是一個女生,她穿著一身的黑衣服,所以在這個死角不走過來根本發現不了這裡還有一個人。她的全身散發著濃烈的酒味,我輕輕搖了搖她的手臂,發現她根本沒有反應,這兒的KTV之前因為起了大火已經連續關門好幾天了啊,怎麼包廂裡還躺著一個醉鬼?搞不明白。
管他呢,反正先做好我的工作最重要,先去把牆刷了,等這個姑娘醒了再把她送到三哥那裡去吧。
我回到了老秦頭身邊,繼續跟著他學刷漆。
老秦頭先是把一面牆的介面劑刷好了,然後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板,壓著牆面,把牆面不平的地方用粉刷石膏抹平,他做了一下,然後把木板和刷子遞給我,示意這就是我就下來的工作。
我接過他手中工具,開始在這面牆上忙活起來,老秦頭則走向另外的牆面開始刷介面劑。
一下午的功夫,我和老秦頭已經把幾個牆面的底漆都刷好了,包括了最難弄的天花板。弄天花板的時候,老秦頭乾脆坐到了那個姑娘旁邊去打閉目養神去了,全權交給我處理,連梯子都不肯幫我扶一下,我就這樣挪一下梯子,刷一點,挪一下梯子,再刷一點。
哼!這老頭偷懶的功夫一點都不含糊,不是看在他是一個殘疾人的份上,我也肯定撂挑子不幹了。
還剩最後一面牆沒有刷,就是沙發靠著的那塊牆,奇怪的是老秦頭也沒有給這面牆刷介面劑。
我正發愁該怎麼辦時,三哥進來了,他朝我滿意的點點頭:“小吳不錯啊,才用一個下午就把底漆都刷完了。”
我還得咬著牙和他客氣道:“哪裡哪裡,都是老秦頭指點的到位,不過那面牆怎麼辦呢?”,我指了指還沒刷的那面牆。
“沒事,先去吃飯吧,明天再來把剩下的部分做完,飯店的自助餐廳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三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走到了老秦頭的旁邊搖醒他,比劃了一個吃飯的手勢,老秦頭慢慢悠悠的起身,從我和三哥身邊走了出去,全程和我、三哥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咦?這老秦頭這麼狂的嗎?工頭也不放在眼裡?我心中的無數個問號都掛在了老秦頭身上。
三哥把我一摟:“發什麼愣呢小夥子,走!吃飯去!”
這房子裡不是還有個人嗎?我趕忙問三哥:“三哥,那個女生從開始就睡在那裡,不叫醒她嗎?”
三哥又露出了他的公關式微笑:“小吳啊,這個人你別管她,你也惹不起,吃飯去吧。”
我惹不起?看來這個女孩的身份非同一般啊,但是就任由她躺在那裡睡覺嗎?屋裡剛漆完漆,全是甲醛,躺在那兒也不是個辦法啊。
就在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三哥收起了笑容,嚴肅的對我說:“她如果醒了,一定沒好事發生。”
三哥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表情,那行吧,就由她在那兒躺著吧。
來到自助餐廳,所有的工人們都在這裡吃飯,一個個狼吞虎嚥的生怕誰比誰吃的少,看來整個下午的工作讓大家都騰空了肚子,敞開了來這兒吃個夠。
自助餐廳裡的服務員都用略帶嫌棄的眼光看著我們,顯然我們的穿著,我們的吃相與這裡的格調是完全不搭的,也難怪飯店會騰出整個自助餐廳給我們十幾個人吃飯,畢竟沒有哪個客人願意與我們這些個滿身臭汗、衣著不整,甚至有些邋遢的人一起吃飯。
但誰管那些?有飯吃,有錢拿,這就是我們這樣的短工最奢侈的願望了。
我一點都不驚訝自己心態上的變化,從小我就一直在打工,從大學生到工人身份的轉變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事,或者說我一直就是在為自己打工。
五星級飯店裡的自助餐就是好吃啊!各種海鮮、各種甜品、各種美味佳餚應有盡有,餐廳裡大家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大快朵頤,這就是每個工人每天最快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