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哥,但是... ...不用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讀博,工作的事情等拿到博士學位再說吧。”翟高說,想要竭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可眼底落寞的神情還是暴露了他心思。
翟斯年從他臉上的表情漸漸看出了些許端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翟高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就是... ...沒有奮鬥目標了,覺得繼續念書多學點東西也挺好。”
翟斯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翟高的側臉:“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翟高一點也不意外翟斯年的問題,他也覺得自己表現得很明顯,便道:“有過。”
“有過?”翟斯年有些奇怪,“什麼意思?”
“之前我認為她不值得我為之而努力,可等我想要為她做點什麼的時候,她已經不屬於我了。”
翟斯年算是聽明白了,翟高的意思是之前他不重視人姑娘,致使人姑娘走了,現在後悔了回過頭來追,但已經來不及了,這樣的事情在翟斯年來看再自然不過,要是擱他身上,睡一覺起來就全忘光了,但對於翟高這種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而且這姑娘還是翟高的初戀,估計想要好起來還得等一陣子,只是感情這種事情旁人真幫不了什麼,他只能用一句老掉牙的話安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想開點,初戀都是這樣,你就當是上天給你的一次歷練,挺過去了你就成長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翟高苦澀地笑笑:“媽可是天天催著你結婚,你什麼時候才能從你那三千佳麗裡挑一個出來正式拜見父母?”
翟斯年頓了頓,不知為什麼在翟高問出這句話的瞬間他的腦中竟是浮現了馬利盾那張時而倔強時而機警時而又迷糊的臉。
知兄莫若弟,看翟斯年那沉默的樣子翟高瞬間就猜到了什麼,立刻好奇地追問:“你是不是有想要結婚的物件了?”
“沒有。”翟斯年立刻搖了搖頭,將馬利盾的樣子從他腦中揮去,想要掩飾什麼似的道,“你也知道你哥的眼光,交往倒是無所謂,但讓我有娶回家沖動的人,你哥我還真沒遇上。”
翟高盯著翟斯年的臉瞧了半晌,發現他眼神飄忽,手指不自覺地攥緊,身子也下意識地有些繃緊,他斷定翟斯年在撒謊,又或者翟斯年只是下意識地否定並沒有發現自己在撒謊,不管是哪一種翟高都不想拆穿,畢竟他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團糟,哪有有資格在別人的感情世界裡指手畫腳。勾唇笑了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他朝翟斯年舉起了手中的啤酒罐:“哥,咱們今晚一醉方休怎麼樣?”
翟斯年也笑著舉起了啤酒罐:“沒問題,我車裡還有一箱沒開封的紅酒,我待會拿進來。”
隔天,馬利盾帶著刁川貴一起將文芳文具店老闆戚瑞釗、健身教練茅奕豪以及宋果果樓下鎖攤老闆戴陽以協助調查的理由分別找來問話。
這一談就是一整天,馬利盾把各種訊問的手段都用上了,愣是沒能從三人口中套出一丁點有用的資訊。馬利盾判斷這三人不是心理素質太強,就是真清白。由於沒有紮實的證據做支撐,僅憑談話實在難以鎖定嫌疑人,三人拒不承認,馬利盾也沒轍,看來她還得進一步夯實證據才行。可要從哪裡入手找證據呢?馬利盾感覺眼前就是漆黑一片,壓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她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給翟高打電話,可電話才響了一下,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心有餘悸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怎料,電話才結束通話不久,翟高就又打過來了。
馬利盾猶豫著該不該接,此時電話卻斷了,然後來了一條簡訊——想要破宋果果的案子就回電話。
馬利盾怔了怔,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地頤指氣使,真不想在翟高面前示弱,看眼下的情況如果一直拖著,宋果果的案子鐵定破不了,而王偉國也會因為時限問題命令將這個案子掛起來,那麼那個上海宋果果的嫌疑人就會逍遙法外,而宋果果內心的傷痕也永遠無法痊癒。她不想這樣,她下過決心的,一定抓到那個嫌疑人,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不然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這身警服。想到這,她暗暗咬緊牙關,最終還是給翟高回了電話。
翟高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讓人恍惚地以為昨夜他的熱情似火只不過是種錯覺:“問話不太順利?”
“你怎麼知道?”
“順利的話你會給我打電話嗎?”
“... ...不會。”
翟高嗤笑一聲:“透過和這三人的談話你覺得他們還有嫌疑嗎?”
馬利盾頓了頓,因為她注意到翟高問的是“這三人是否還有嫌疑”,而不是誰的嫌疑最大,也就是說:“你是一開始就覺得這三人沒有嫌疑麼?”
“不。”翟高肯定地說,“我只是想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那麼剩下的就是可能的。”
馬利盾心裡微微一動,的確,這就是翟高的方法,之前也是透過這種方式排除了宋欽的嫌疑才得以改變調查方向。並且,他是在排除宋欽嫌疑的同時就想好了後招,不然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弄出瞭如此詳細的嫌疑人名單,他就是這樣總是能多想一步,按照翟高的思路,那是不是他已經擬定了下一步的調查方案?
這樣的推斷給了馬利盾莫大的鼓舞,她仔細想了想後道:“在今天的談話中,我和同事將各種談話手段都用上,但這三人一口咬定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是成立的,從他們的舉止神態以及說話的語氣來看,我覺得他們並沒有撒謊,加之我們並沒有紮實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三人和宋果果的案子有關,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斷的基礎上,所以,我判斷這三人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不高。”
“嗯。”翟高沉吟了幾秒,“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馬利盾頓時眼前一亮,她就知道,翟高一定準備了後招:“下一步是什麼?”她有些興奮地問。
“見面談。”翟高不鹹不淡地丟擲這樣一句。
馬利盾頓時覺得脊背一涼,有些抗拒地道:“電話裡不能說嗎?”
翟高足足有十秒鐘的時間沒有說話,馬利盾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在生氣還是被她的話傷到了,可經過昨晚的事後,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碰面,只想保持距離。
“下一步的行動是靠腳走的,不是靠嘴說的,你覺得能電話裡說嗎?”許久,翟高冷冷地丟下這樣一句。
馬利盾更奇怪了:“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都說見面說了。”翟高的忍耐顯然已經到了極限,他冷冷地拋下一句,“我還在上次見面的咖啡館等你,我只等你十分鐘,如果你不來,宋果果這個案子我就不會再過問了,以後你自己查。”便不由分說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馬利盾瞬間石化。
竟然拿破案來威脅她,真是個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