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利盾和趙磊一驚,不約而同地看著翟高,只見他手上拿著一張畫,而臉上是一種如獲珍寶般的興奮而激越的表情。
“這是什麼?”趙磊看著翟高手上的畫奇怪地問。
翟高起身走到趙磊面前,將畫遞給他問道:“您看看,這是趙傑畫的嗎?”
趙磊奇怪地瞅了一眼翟高,進而從翟高手中接過畫仔細地端詳起來,半晌他暗暗抽了一口氣,有些難以置信地道:“這幅畫雖然風格和趙傑的一樣,但從色塊和線條上的運用來看又有著細微的區別,以我對趙傑的瞭解,這畫不是出自他的手,但因為差別不大,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你竟然能看出來。”
“其實區別還是很明顯的,您看這裡... ...”翟高說著,又從地上拿起一副畫,指著其中幾根線條道,“趙傑畫畫時習慣用筆觸來塑造物件,可以迅速概括所描繪物件,對顏色的掌握極其到位,每一筆的落筆,筆觸大小和方向都有講究,說明他前期受atthe snoden的影響比較深,後期才轉入gene broatthe snoden的影子。而這幅畫... ...”說著翟高又指著趙磊手中的畫道,“顏色比較豐富,對調色和色彩搭配能力很講究,畫面看上去激烈,甚是吸引眼球,但從筆觸的大小和方向來看就沒有旁邊這一副講究,相對來說要顯得稚嫩一些,所以很明顯能看出出自兩個人之手。”
趙磊立刻向翟高投來贊許的目光:“沒想到翟先生除了會寫書之外,對繪畫也有這麼深的瞭解。”
“還好,略懂罷了。”翟高謙虛地道,同時不忘切入正題,“既然這幅畫不是趙傑的,那麼就有可能是當時約趙傑出去的那個男孩的。”
趙磊的身子微微一晃,終於明白了翟高提出看畫的用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趙傑和你們帖子上提到的那個大哥的兒子是一起失蹤的?”
“有這種可能。”翟高點點頭道,“如果將李群立和趙傑的失蹤分開來看也許很難找到什麼有利的線索,可如果將兩個案件聯絡到一起,那麼可以利用的線索就多了。所以下一步我們需要到您之前報案的派出所找到趙傑失蹤的案卷材料,請問您之前是在哪裡報的案?”
“是在平,“可是事情都過去十五年了,真的能找到嗎?”
“事在人為。”翟高道,“如果不邁步走出去,永遠不知道終點在哪裡。”
話音落,馬利盾和趙磊都愣住了,趙磊眼底閃爍著期望的光芒,而馬利盾則是一臉的崇拜。她真的是越來越崇拜翟高了,知識淵博就算了,三觀還如此端正,忽然覺得能和翟高相識真的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謝謝您的配合,您提供的線索真的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馬利盾也道。
“哪裡,是我應該感謝你們才對,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兒子了,是你們又給了我希望,趙傑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趙磊激動地說。
“我們會盡全力的。”馬利盾說著,緊緊地握住了趙磊伸出的手。
走出趙磊家的時候馬利盾感覺肩上的膽子無形中又加重了不少。
“終於有了調查方向了,這是好事,可是... ...”說著,她的眉頭又皺緊了,很是為難的樣子,“跨縣查閱案卷材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先和吳所長報告,開具調檔函,還需要透過市局進行協調,這樣手續辦下來又得耽誤好幾天... ...”
“所以說你們這些坐機關的就是麻煩... ...”翟高一記白眼殺過了,馬利盾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你有什麼好辦... ...喂,你去哪?”馬利盾的話還沒說完,翟高竟然自顧自地掏出電話就往前走。
也不知道翟高和誰通了電話,不過短短半個小時不到,馬利盾和翟高就坐在了平頂派出所的檔案室裡,空調吹著,茶水伺候著,態度端正的就像接待上級領導視察。
“領導,趙傑的案卷材料都在這裡了,如果您還需要什麼就和我說,我馬上安排人給您送過來。”說話的是平頂派出所的所長孫正,看著翟高的模樣就像只忠誠的拉布拉多,甚至都能看到他和翟高說話時身後那根無形的尾巴搖得那叫一個歡快。
“好,麻煩你了。”翟高面無表情地說著,彷彿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
“不麻煩,不麻煩。”孫正嘿嘿笑著,規規矩矩地立於一旁。
翟高瞥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孫所長,您去忙吧,讓小劉在這裡就可以了... ...”說著,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檔案管理員小劉,其實他更希望在看案卷的時候可以沒有任何一個外人在場,可如果平不清了,所以他只是支開了孫正這個總是在耳邊鼓譟地打亂他思緒的家夥,留下來一個相對較安靜的小劉。
孫正當然聽出了翟高話裡的意思,忙順著他的話道:“好的,我就在外邊,有什麼事直接叫我就行。”說著還不忘對一旁誠惶誠恐的小劉指示道,“為領導做好服務工作,別出錯。”
“是。”被孫正這樣一說,小劉反而更緊張了。
孫正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地退了出去。
一直被當空氣般忽略的,坐在桌對面的馬利盾這才拿出手機給翟高發了一條微信:“你來之前給誰打了電話?怎麼這麼大面子?”
正在認真翻開案卷的翟高聽到手機響,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微信提醒,然後又像什麼也沒看到一般繼續翻閱案卷。
馬利盾不動聲色地白了他一眼,暗暗嘀咕道:“拽屁啊,有什麼了不起?”
“如果想要表達不滿就請你大聲說出來,要麼就爛在心裡憋發出聲音。”翟高的聲音忽然從桌對面陰測測地飄了過來。
馬利盾立刻吐了吐舌頭,低頭看案卷,再不敢抱怨半句,該死,怎麼在翟高面前她總表現得跟個孫子似的,太丟臉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