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閨女嫁到河東村也好幾個月了,看這腹平平,也沒個動靜,她能不著急嗎?
“閨女,現在又沒有外人,就咱們娘倆,有什麼不好的。你呀,別太要強了,像以前在孃家那種溫柔的性多好,咱們女人最要緊的就是給夫家開枝散葉,生孩才是頭一等的大事,你可上點心。”
張蔓兒一想到十五歲就要生孩,這種感覺就有些滲的慌。
古代醫術水平不高,很多生孩的婦人都等於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
她還想再等個一兩年,再眼下有很多事要做,閑散下來,再考慮孩的事也不遲。
這種話只能在心裡想想,面上張蔓兒一副受教的樣,一臉羞澀道:“娘,我曉得。”
苗氏見她上心,心裡安慰了不少,想到薛家人又問:“你婆婆怎麼樣?我看她就是個不省油的燈,還有那個壯實的婦人,是你二嫂吧,看起來也是個不好相處的。”
苗氏不愧是過來人,不過是幾眼就將老薛家看透了。
就是因為不好相處,她這才想著住新房獨立開來。
除了田氏跟李春香,薛家人總體來都好相處的。
張蔓兒面色沒有波瀾,晃了晃她的胳膊道:“娘,我這都分出來了,也有自己的宅,這不住在一個屋簷下,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矛盾。”
苗氏一聽,可不就是這麼個理,點點頭道:“俗話同一片天下好過,同一個屋簷下不好過,看到你們兩口好,我這心裡頭也就放心了,等你哥成親後,張家也就圓滿了。”
兒女都成家,這是苗氏心裡最渴望的事。
這兒訂親了,過了年就能成親,這還有的等呢?
張家窮,兒給女方家的彩禮錢,動用的還是當初薛川給張蔓兒的彩禮呢?
給女兒的嫁妝也簡單的很,害得閨女在張家挺不直腰板,苗氏心頭也是一陣愧疚。
想起衣袖裡還裝著三十兩銀,就掏出來給她道:“閨女,你你回孃家就回,又帶東西又帶錢的,這怎麼能行,這銀你拿回去吧,我們不能要。”
張蔓兒如今是不缺錢的人,孝敬家人自然不能忘,再她佔了這具身體,又得苗氏的母愛,這些錢都是應該給的。
總不能她住敞亮的新房,孃家人還住在漏雨的茅草屋吧?
“娘,你收著吧,我真的不缺錢,哥不是訂親了吧,等明年辦酒席時,得把家裡翻修一下。”
“那也不能動你的錢。”
“娘,你把女兒養這麼大,現在我能掙錢了,自然要孝順你的,你拿著吧。”
母女倆推來推去,最後壓不住張蔓兒這股倔強勁,苗氏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那這錢就當娘跟你借的,以後等你哥有錢了一定還你。”
“娘,一家人什麼兩家人,拿著吧。”張蔓兒笑得跟一朵盛開的荷花一般,親暱的蹭了蹭苗氏的手道。
苗氏的手跟很多辛勤勞作的婦人一樣,手感粗糙,並長有一層繭。
張蔓兒感觸良深,作為這些整日裡在地裡刨食的莊稼人,掙點錢太難。
就好比她哥張大海,不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