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兒沒想到這些事,才不到兩個時辰,就這麼快的流傳出去了。
來參加生辰宴會的人,少也有二三十個人,在加上目睹現場的有十來個,那經過十來張嘴巴加工後,事情的真相就容易被淹沒,很多個版本就會流傳出來。
這些議論聲越來越不堪入耳,不用撩開窗簾看,就知道都是出自於這些坐馬車裡的人。
薛雪聽得臉一陣紅白交錯,身形也開始發抖,這些議論聲就跟藤蔓繞在她身上,要緊緊的勒住她,讓她無法呼吸。
她下意識的捂住耳朵,失聲尖叫道;“閉嘴,都閉嘴。”
這些流言蜚語,就像讓她回到了不堪的現場,讓她無法從這場噩夢中走出。
薛雨不解她情緒為何突然激動,抓著她的手安撫道;“五妹,你怎麼了?是不是等的有些煩了,應該很快了。”
這時,車輪又重新滾動起來,在青石板路發出聲響。
想象著衙門的馬車就在附近,薛雪又開始瑟瑟發抖,直到出了鎮上,她就跟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娃娃一般,眼神沒有焦距的發愣。
車內一片寂靜,誰都沒有話,明明很快就到達了村裡,但車裡的人,都感覺到了這過程很漫長。
馬車剛到薛家新房門口,就見薛陽面色焦急的迎上來道:“三哥,三嫂,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不好了,薛家發生大事了,二哥他出事了。”
薛川拿著一個木凳出來,扶著馬車內的人,一個個下車後,蹙眉不解的望著他道:“怎麼了,薛陽,你別慌,慢慢。”
薛陽斟酌了用詞後,抿著薄唇又抿,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就道:“你們還是自個過來看看吧?我,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一行人聽後,便匆匆跟著薛陽的腳步,往老薛家走去,路上遇到好多村民,都是往薛家方向趕去,村民們望著他們的目光很是奇怪,有鄙夷,有嘲諷,也有不解。
經過薛家院落時,薛陽沒有立即停下,而是帶著一眾人繼續往前走,去了那條菜地路,在那間孤零零的茅草屋跟前停下。
茅草屋門口圍了一群人,大有水洩不通的架勢,薛陽帶著幾人沖了進去。
順著嚶嚶嚶的哭泣聲過去,眾人進了一間簡陋的黃泥土胚牆臥房,就看到裡面圍滿了薛家人。
村裡李媒婆也在,臉色很是尷尬,一雙手都不知道怎麼擺放的好。
村裡的鰥夫老賴一臉黑沉的站在炕邊,眸色幽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伴隨著這幾個人的湧入,這並不寬闊的臥房,瞬間顯得擁擠不堪。
張蔓兒看到坐在炕上,衣衫不整,脖頸上有幾道青紫痕跡的陳寡婦,掩著絲帕流淚。
終究是有幾分姿色的人,這麼聲的哭泣,有種梨花帶雨的美感。
再看一旁的薛田,黝黑的臉上有好幾個巴掌印,嘴角高高的腫起,一看就被人揍過,再看他光著膀,褲都鬆鬆垮垮的沒穿好,很像是偷情被人抓住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