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軾在停車場等他。
片刻之後,顧蕎安下來,耷拉著臉,默不作聲地坐進副駕駛。
他緊緊咬著下嘴唇,神色忿忿,看起來像是隱忍著某種情緒。
周軾心裡咯噔了下。
看來是知道了榮夏給他使絆子的事情。
汽車緩緩駛出市區。
周軾躊躇了一路,還是開了口,“演員還沒有定下來,接下來還會有試鏡。”
對於口嫌體正直晚癌患者來說,這已經是他能說的最直白的一句安慰了。
可顧蕎安還是一臉傻兮兮地問:“什麼意思?”
周軾磨了會牙,吐血道:“我說你錯過今天這場試鏡沒什麼大不了,還可以參加接下來的試鏡,不用喪著一張臉!”
顧蕎安:“......不是因為試鏡......”
他沉默了會,憤憤道:“榮夏怎麼可以這麼壞,他有什麼不滿的直接衝我來,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流浪貓。”
周軾扭頭看了他一眼,內心有些觸動。
這番話如果在大半個月前聽到,他第一反應肯定是覺得他在作秀。
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對他的印象發生了180度的轉變。
從偽善心機的妖豔賤貨進階成單純善良細心善解人意的暖心傻白甜。
可以說每天都在打臉。
或者說每天都會帶給他驚喜。
此刻,自認為對他已經全面瞭解的周軾不得不再次推翻心裡的結論。
這孩子內心住滿了愛,已經蓄不下仇恨。
他甚至開始怨恨起榮夏,那個利用顧蕎安的善心的混蛋。
在一個等紅燈的空檔,他扭頭,直截了當地問:“榮夏平時在公司處處打壓你,你經紀人不管嗎?”
顧蕎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徐大哥手下帶了6個藝人,分身乏術,一時有些顧不上我。再說沒有那麼誇張,只是通告劇本少了些,這樣也挺好的,可以有更多時間留給自己。”
周軾直覺覺得這不是真實答案。
過了綠燈,他突然想起某事,“儲鈺說南修這個角色原本定的是你,後來被榮夏搶了角,他從中作了什麼梗?”
陳年舊事顧蕎安不想回應,本來也不是很好的回憶。
他剛準備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劃過。
這也許是一個暗示的好機會。
如果說開了,大家可以繼續當朋友。
周軾人不壞,他挺樂意跟他做朋友的。
更重要的是,牛奶糖還在他手上。
他動了動身子坐正了些,正色道:“其實不關他的事,當年《死亡快遞》的副導演要潛規則我,我拒絕了,副導演惱羞成怒踢了我。沒過多久跟榮夏簽了約,大家就誤以為是他搶了我的角色。其實沒有,是我自己的選擇。”
所以你最好打消那個骯髒的念頭!
周軾的眉頭越皺越緊。
顧蕎安瞅著心慌,又補了一句,“我真的不能接受這些烏糟事兒。”
夠直白了吧!求你快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