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把光線擋在了外面,整個房間暗沉無比。
門的左手邊是廁所,恰好把床給擋住了。
姜姍的鼻尖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有些事情心裡早已明瞭,但不那麼容易接受,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宛若有千斤的石頭綁在她的腳上。
“小澄,你待在這裡不要進來看。”姜姍對鄭澄叮囑道。
如此濃烈的血腥味,裡頭的情況不會太好。
鄭澄見了這種場景,難免會留下陰影。
“我不進去。”鄭澄答應道。
姜姍想了想道:“你注意下走廊,一有情況,馬上跟我們說。”
她往裡走了幾步後,左邊的大床映入了她的眼簾,情況比她想象中的慘烈,潔白的大床上,染上了沉沉的紅色。
床的正中間,躺著夏棟和汪靜蘭,頭部被砍了幾刀,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有紅紅白白的液體流出。
而他倆的四肢怪異地扭曲著,腿骨向上彎曲,而手則反向摺疊著,衣服上都是血。
大抵是兇手用某種鈍器把他倆的骨頭給砸碎,再擺出了這樣的怪異的姿勢。
床單是暗沉的紅色,血液已經凝固,看樣子他們已經死了很久。
汪靜蘭面板青白,睜著眼睛,深棕色的瞳孔沒有了神采,嘴巴微張在無聲地說著什麼。
汪靜蘭死前在說什麼呢,是在向兇手求饒,讓其放過她自己和夏棟?還是在求救,這一切已經無從得知了。
姜姍見到了眼前的慘狀,手微微發抖著。
這是她在現實世界裡,第一次如此直觀的見到死者。而且這死者,和她同住一屋,幾個小時前還有血有肉在和她商議著事情,忽然就成了倆具冰冷的屍體。
年輕鮮活的生命,永遠留在了陰冷偏僻的別墅裡。
一想到有人悄無聲息的在樓上死去,而他們卻無知無覺,姜姍的心裡就一陣陣發冷。
就在這時,顧恆握住了握住姜姍的手,掌心溫暖厚實。
姜姍身體一滯,瞧著顧恆骨節分明的手指堅定地抓著她的手,不知他的用意。
未等她開口,顧恆眼神深邃,道:“你沒事兒吧。”眸子裡是濃濃的關心。
“我沒事兒。”不過是眼前看到的場景,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似是要給姜姍力量,“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他盯著她,深邃的眸子裡似有萬千星辰,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有那麼一剎那,那光在她不經意間,竄進了她的心裡,躲無可躲
。
她的視線從他的眸子上移開,這手到底是沒掙脫,任憑他握著。
即使這一刻,她並不需要力量促使自己堅強。
她緩過來了,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陳永福見到這個場景,手撐在牆壁上,表情痛苦地乾嘔起來。
姜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好受點。
陳永福渾身如篩子般抖著,面色白的駭人,唸叨道:“我的夢成真了,第一家死的是夏棟,之後就輪到顧恆了,然後,”他的語調詭異,定定地看著著姜姍的臉幽幽道:“就是你了。”
姜姍的心仿若被狠狠地攥住一般,竟然有些呼吸不過來,實在是他的目光太駭人了。
她重重的呼吸了一口,身子才放鬆下來。
陳永福不去看她,被眼前的場景被刺激到了,魔怔道:“我們逃不了了,我們都會死。”
隨後,這個身高將近有一米七五的男人,疼苦的掩面,竟然哭了起來,那嗚咽聲讓人心裡堵得慌。
顧恆正要上去安慰鼓勵這個脆弱的男人,就看到姜姍毫不含糊地抬起腳,朝他腿上狠狠地踢了過去,沒有防備的陳永福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褲子上有一個很明顯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