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曲默才發生自己左臂的袖子被血水浸透了, 拉開袖子, 胳膊肘拉了很長一道口子, 血水還在不斷往外冒,心裡揣著事,左臂除了有些使不上勁, 倒沒覺得有多疼。
直到醫生給他的傷口包紮完, 撈起他的胳膊給他正骨的時候,他才開始鬼哭狼嚎, 右手使勁拍著醫生的手背:“醫生!輕點!你……你輕點!”
醫生抓著他的胳膊一陣扭, 一陣劇痛過後終於松開了他:“沒什麼大事, 脫臼已經給你接回去了, 其他的都是皮外傷。”
他在桌上取了一支筆,埋頭寫單子:“一會兒我再幫你把胳膊吊一下, 平時那手不要使力, 給你開的這些藥按時吃,隔個十天半個月的再來複查一下,我估摸著那會兒就能恢複了。”
將筆擱下,又瀏覽了一下手裡的單子,遞給曲默:“你先去交一下醫藥費。”
曲默接過單子看了看, 起身要走, 醫生又拉了他一下:“跟你一起送來的那個醫藥費也一併交一下, 交警看了行車記錄儀,說是你全責。”
曲默倒不在乎這些小錢,扭頭問了句:“他傷的嚴重嗎?”
醫生看了他一眼:“你跟他是有仇嗎?都快把人撞殘了。”
曲默“嗯”了一聲, 很滿意這個結果,把單子揣進兜裡,唇角彎了彎:“有仇。”
那個男人被推去了急救室,吊著輸液瓶,被抬出救護車時還能有力氣朝曲默瞪眼。
他姓潘,單名一個義字。三十八歲,獨居,沒成過家,有過案底,都是猥褻罪,其中有兩件案子因為對方年紀太小表達不清,最終因證據不足又被放了出來。
目前從事保險行業,搬家數次,該是為了躲避知情的熟人,周邊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品行,只當他是位待人謙和有禮的紳士。
交警攔著曲默不讓他離開,曲默也不多話,倚著牆吊著手在手術室外候著,掏手機聯系律師。
不多時有輛警車停在了醫院樓下,與曲默相熟的警官朝他暗暗點了下頭,走到負責這起事故的交警身邊交代了幾句。
交警朝曲默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相熟的警官姓魏,那時曲默還是個學生,初涉駭客行業,與他交手過多次,算是不打不相識的緣分,沒成想多年後兩人竟成了朋友,之後很多事也都是他在罩著曲默。
魏警官走過來輕輕拍了下曲默的肩:“兄弟,太沖動了。”
曲默朝他挑了挑眉,將手機手機螢幕按滅,揣回兜裡:“我樂意。”
“這裡我替你兜著,你先回去吧,有事電聯。”魏警官有些無奈的朝他擺了擺手,不忘囑咐一句:“下不為例!”
曲默漫不經心的轉身離開,背對著魏警官抬起沒受傷的手擺了擺:“我盡量。”
魏警官笑了一聲:“這臭小子!”
坐了電梯下樓,醫院大廳正中央有一長排沙發,曲默找了個座位坐下,翹著腿給沈若蘭打電話。
“媽,讓周叔給我送輛車來。”
“出了點小意外,沒什麼大事。”
“你都知道了?知道你還問我。”
“公關不是你擅長的嘛,媽,你替我搞定就好了。”
“沒什麼原因,就是看他不爽!”
“做都做了,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
電話那頭似乎是在絮叨,曲默漸漸有些煩躁:“媽!你讓不讓周叔給我送車了?”
那頭應了,他立馬將電話按斷,黑著臉將手機扔到沙發邊的小桌上。
大廳裡一陣騷動,棋子般散落大廳的人們駐足,待看清來人,作群鳥狀迅速聚攏過去,或掏了手機拍照,或七嘴八舌的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