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夫人在房內為菩薩上了一柱香,唸了一會平安咒,祈求玲瓏平安無事。
可過了許久,不見曲恩笑過來,不禁有些著急,正想差小月過去看看,就聽到了敲門聲。
小月望向曲夫人,見她點頭,但把門開了。請曲恩笑進來,幫倒了一杯茶,便退了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十多年未見面說話,這會兩個人都覺得稍有尷尬,陷入了沉默,屋裡靜的掉根針到地上都能聽的見。
盤旋環繞的檀香味道,讓兩個澎湃的心安靜了下來。
“你還好吧?”
“她還好吧?”
兩個人見對方不出聲,就把自己最想問的話說了出來,卻是異口同聲。
出了聲後,神情都有些微赧。
“玲瓏姑娘沒事,你別太擔心,她福氣大著呢。”本以準備好要欺瞞曲夫人的,可看到她那紅腫的眼睛,那焦急的眼神,不自覺便把真話說了出來。說出來後,又有些懊惱。
見曲恩笑面色有異,曲夫人想起玲瓏那隻血肉模糊的手。
“都傷成那樣了,我真擔心這孩子的手會落下什麼毛病?還是要細細調理才是。”
曲夫人平靜的緩緩道來,像是囑託一位老朋友,這讓曲恩笑有些恍惚,十多年前最後一次見面,她卻是痛不欲生的哭泣,他的心碎了一地。再想彌補,卻是沒有了機會,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心裡對阿芝的愛意和疼惜只增未減,越是和她呆在一起,越不不想離開。
“嗯,我每天都過來看她的傷勢,幫她換藥,不出十天半月,定會還你一個完好如初的玲瓏。”
曲恩笑一邊從藥箱裡拿出一些煎服的藥,一邊試探性的說著,但生怕曲夫人拒絕。
老太爺年紀大了不再出診後,就由他接了曲家藥鋪,其他的病患,只要他看了初診,之後便可以交給他藥鋪的徒兒或者天關來處理後面的事,用不著他再親力親為。但這次是事關他能否與阿芝合好的契機,他又怎麼希望錯過?
看到曲夫人面色猶豫,陡然想起玲瓏的話來,一切以她的傷為藉口,曲夫人必然讓步。
剛才已經錯過了一次絕佳的機會,這次一定要牢牢抓住,輕咳一聲。
“那孩子身子骨還沒有長全,雖未傷及筋骨,可十指連心,上的藥全是消炎生肌的上好金創藥,比普通藥更要疼痛難忍。其他人若因她怕疼處理不當,怕是會留下後遺症,我還是親自過問不賈他人之手的好。至於藥鋪那邊,就交由天關來打理,他歷練了這麼久,也該到了獨當一面的時候了。”
這是曲夫人最怕的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只要想著這個孩子便會患得患失,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她能平安無事,只要能讓她好好的,哪怕是剜了自身的肉,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她從心底也是希望曲恩笑能親自照顧,只是擔心藥鋪的事沒有人打理。既然他都已經安排妥了,便打消了心裡的顧慮。
拿起桌上的藥,起身就要出門。
“我去給那孩子煎藥。”
“還是我來吧,你臉色不好,還是先歇著。”
曲恩笑從曲夫人手裡接過藥包,便叫小月去廚房間收拾出來火爐和藥罐。
曲夫人想想玲瓏的小手就坐不住,便走到曲恩笑身旁幫忙,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但是做起事來卻是那樣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