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沒人看見你嗎？”
“有人看見。”
“那……”當時六個人的口供，沒有一個人見過侯明秀啊，“是誰看見你的？”
“是一個男生，沒仔細看……看樣子是勤工儉學的，當時還拿著打掃的工具。”
梁盛和楊菁面面相覷，那六個勤工儉學的口供難道有問題，有人說謊了？
梁盛去把那六個人的筆錄找了過來，翻了一遍，最後指著一個叫林明偉的筆錄，“應該就是這個，這個最有可能了。”
楊菁一看，確實很符合，只是：“這個林明偉說他看見的人穿的是藍色羽絨服啊？”
梁盛看著她，不說話，突然福至心靈，楊菁想了起來，“藍色……對了，怎麼這麼熟悉，他去偷貓的時候就是穿的藍色羽絨服。”可轉念一想，這也不對啊，“他如果多了一件羽絨服的話，他往哪放？他的包不像是放了羽絨服的。”羽絨服鼓鼓囊囊一大團，如果放在包裡很明顯，而林明偉當時的話，表明他的包裡不像是放了羽絨服的樣子。
梁盛卻是早已想到了，他解答了她的疑惑：“因為自始至終他只有一件羽絨服，他那件羽絨服是正反兩面都能穿的。”
楊菁恍然大悟。
當時他們只問有沒有見穿黑色羽絨服的，所以怎麼都問不到啊。
楊菁和梁盛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半下午，午飯兩人也沒吃，這會兒都覺出餓來了。
“走吧，先去吃點東西。”
梁盛領著楊菁去附近的一家飯店，這附近吃飯的地方，他們局裡的人都吃遍了，哪家好吃哪家不好吃他都知道。
楊菁一路都笑眯眯的，現在整個事情都清楚了，罪犯也伏法了，突然就覺得天格外藍，空氣格外清新了，再看看梁盛，嗯，男朋友也格外帥了。
梁盛心情也不錯，嘴角掛著笑，看著楊菁一蹦一跳的走路，突然楊菁停了下來，警惕的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梁盛正想問她怎麼了，就見楊菁一下跳起來，兩只胳膊圈在他脖子上，用力往下一拉，梁盛頭一低，楊菁往上一湊，“啵！”一聲，兩人結結實實接了個吻。
偷腥成功了，楊菁立馬放開他，站在那裡咧著嘴對他笑。
梁盛心中充滿了甜蜜，臉上的笑柔的能滴出水來，“傻樣。”他揉揉她腦袋，手順著下去牽住她的手，兩人繼續往前走。
等到了飯店，點的餐都端上來，楊菁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那個華冰瑩，真的…….”
梁盛正在用熱水燙筷子，聞言看著她笑，也不說話。然後楊菁就懂了，華冰瑩根本沒事。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真的……”梁盛當時的樣子說的話太真實了，楊菁真就信了，原來只是詐侯明秀的，“不過，侯明秀怎麼那麼容易就信了，他沒有懷疑嗎？”
“因為這個謊言太真實了。華冰瑩本來就是自殺過很多次，下一次自殺誰都說不準什麼時候，所以任何時候都是有可能的，這一點侯明秀深刻了解，所以他很容易相信華冰瑩自殺這件事。既然自殺，那麼救不回來也是正常的。侯明秀雖然在局裡關著，他最擔心的還是華冰瑩，看他對華冰瑩的緊張程度，他不親自守在華冰瑩身邊，是不會放心的，他這種狀態，突然知道華冰瑩自殺去世的訊息，那根一直緊繃的弦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的，會突然斷掉，這時候他已經沒法用理智思考問題了。”
就像是人一直在緊張擔心一件事情，結果有一天你突然告訴他他擔心的事情成真了，那這種情況他十有八九都會相信的。
要不是實在沒別的辦法，梁盛也不會用這個方法的，他的時間真的是拖不起了。
“那你會讓侯明秀見華冰瑩嗎？”楊菁很難想象侯明秀知道自己被騙了會是什麼樣子……一定很恐怖，憑侯明秀的破壞力，如果他還是自由的，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幸好他已經被關起來了。
這個問題梁盛確實考慮過，他說：“華冰瑩現在的情況受不得一點兒刺激，要見侯明秀，必須先問過她的父母或是她的醫生同意才行。”要不然真出了事，怎麼辦？
楊菁點點頭，確實得這樣。
華冰瑩現在給楊菁的感覺，就是一個破碎了的瓷器，又重新粘起來，外表看還是一個美麗的花瓶，可是更容易破碎了。
兩人吃吃聊聊，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
從飯店出來，楊菁要趕回學校，梁盛還要回去警局繼續忙，沒時間送楊菁，他就給楊菁叫了一輛車，陪她在路邊等。
“你什麼時候考完試？”梁盛問。
“大約還有一個星期吧。考完就放假了。”楊菁對放假很神往，她這一個學期一直緊繃著，放假一定要好好放鬆放鬆。
“我接下來會很忙，你回家之前可能沒時間見你，平時還是要小心一些，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的。”
梁盛這幾天都在忙楊菁的事，他原本手頭的事積了一大堆，接下來這些天肯定得忙成狗，而且那個毒品案到了關鍵的時候，更不能有絲毫放鬆。
他一直擔心那個案子會給牽連到楊菁，現在放假了正好，離開瀾東市，那些人的手也不會伸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