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昕一句話曖昧不明,段晉鳴顯然一怔,但他很快斂下那無措,眸子閃爍了一下:“陛下明鑑,末將對陛下並無非分之想。”
“哦?”
付昕只是淡淡應了聲,沒什麼特殊意思,可就是這股高深莫測的語氣,讓人更不得不揣測君心了。
段晉鳴抬眼看向付昕,又看了眼默不作聲的聞風,似有似無地扯出一絲笑,只是那笑並沒有太多真誠:“陛下昨日還道長夜寂寞,今日便偶遇了聞風,想來也是緣分,陛下今夜若得聞風相伴,不失為一件好事。”
付昕嘴角一抽。
長夜寂寞。
沒錯,這確實出自梁宣辭之口,但她對段晉鳴說出這番話,不過是為了招惹一下段晉鳴罷了,並不是真的缺愛。
沒想到段晉鳴竟敢倒打一耙,把男寵拉出來當擋箭牌。
這瞬間重新整理了付昕對段晉鳴的印象,這位將軍也不是好惹的,當著她的面都敢耍小心機。
旁邊的聞風顯然沒想到將軍還會幫他一把,要知道這些年陛下從不與男寵過夜,光是偶遇一番,能與陛下暢談,就已是榮寵無限了。
錯愕之餘,聞風順著段晉鳴的意思說了下去:“服侍陛下本就是臣的分內事,陛下如若不嫌,臣便於今夜戌時前往陛下寢宮,照料陛下。”
付昕氣得咬牙切齒,卻還不得不裝出雲淡風輕的模樣,“嗯”了一聲。
段晉鳴你可真好樣的。
話都被說到這份上了,她若是再拒絕,只會讓聞風難堪,也顯得她這昏庸女帝轉了性格,難免讓段晉鳴多疑。
只能過會兒再想辦法推掉了。
她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段將軍還挺關心朕這夜生活的,怕是不知道不作就不會死。”
段晉鳴聽見“不作就不會死”這句,顯然不太明白意思,但光是看付昕那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只能來句經典回答:“這都是為人臣子該做的。”
噗。
付昕險些笑出聲來。
這都是為人臣子該作的死嗎?
她眼神複雜地盯著這傻孩子,假裝大度地擺了擺手,嘴裡唸叨著“罷了罷了”,但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三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好一會兒,付昕借政務繁忙的理由,走出了聞風的宮殿,臨走前沒忘記捎上段晉鳴。
“愛卿,朕還有一事要與你探討一番。”
“何事?”
“西北戰事。”
這是付昕記憶中所瞭解的事。
前一陣子,西北大亂,外族入侵,段晉鳴率領大軍打退敵人,但敵人仍隔三差五就侵擾邊境,鬧得民不聊生,後來外族首領提出派使者談判,而這使者談判的內容正是付昕現在需要了解的。
段晉鳴頓了一下,將整個情況都說了出來:“外族與我方使者談判時,提出若我們將外族寶物歸還,則不再侵犯我國邊境。”
“外族寶物?”付昕一愣,這在梁宣辭的記憶裡也是沒有的詞,“朕還以為會是索要糧草物資一類的呢,竟然是聞所未聞的外族寶物,段將軍不妨說來聽聽。”
付昕的話讓段晉鳴眼神一黯。
“那是前朝皇帝從外族奪來的一幅圖,準確地標出了外族領土內大大小小的礦石、金銀等寶物,是外族先輩耗盡畢生之力繪出的藏寶圖,還未等挖掘便被前朝皇帝奪走,讓外族惦念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