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啪!”
蜀南王掀翻了翹頭桌案上的茶盞,杯子和茶壺咕嚕咕嚕滾下來,砸在甄平樂的腳上,滾燙的刺激襲來,她動都不動一下。
“逆子!你這個逆子!你是想要我死嗎?咳咳——”蜀南王沒有痊癒的身體再次遭受重創,顫抖的指尖指向甄平樂,臉上青筋暴起,嘶吼:“你給我滾,滾!”
甄平樂腳步混亂的走出了清荷苑,連周嬤嬤在旁邊說著什麼都沒聽清楚。
她心頭如泣血一般,看見蜀南王那麼憔悴她也不好受,可是她心裡很痛,忍不住就想發洩。
周嬤嬤抓著甄平樂的手臂,眉心一個川字,疾步跟著甄平樂往回走,急速道:“王爺這次回來的確很不正常,會不會是有人對他說了什麼?”
甄平樂冷嗤一聲,毫不在意的揮了揮袖子,哼道:“還用得著說麼,繼王妃和甄平祿聯手告狀,足以讓王爺認為我是一個不忠不孝的女兒,這有什麼難猜的。”
走出了清荷苑的院子,周嬤嬤左右看了看,勸誡道:“大小姐穩住,不要一時生氣妄下斷言,奴婢覺著王爺只是一時心急,他並不是聽信了別人的……”
甄平樂擺了擺手,打斷周嬤嬤的話,道:“周嬤嬤不用勸我了,我知道父王不好受,只不過……我還是不能原諒他。”
怎麼會有人願意原諒兩次陷她掉入危機的人?
不會有人知道甄平樂在聽到蜀南王依舊聽取了繼王妃的教唆,還要讓她和那個人定親時是如何的絕望。她本以為父王一定也是疼惜她的,上輩子的誤會只是互相不瞭解,慢慢的父女兩人一定可以修補關係,也能父慈女孝,可是甄平樂錯了,他的父王比她想象的還要心狠。
她還記得上輩子是在兩年後,繼王妃忍無可忍才騙她定了親,可這輩子有些事情提前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太急進了?影響了很多事情隨之改變?
甄平樂也不是沒想過會不會有哪裡遺漏了,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這時候還會有誰不讓她好過,她反反覆覆的尋思,記憶中依舊沒有很特別的人或者事情,於是只能心慌意亂的等待。
與周嬤嬤想的不同,蜀南王晚飯又派人來請甄平樂過去。
這次是去勤書苑。
說請都太客氣了,只不過因為來的人是蕭鐸,所以蕭鐸很委婉的變動了蜀南王的原話,好意想讓他們父女更親近。
可人有時候做決定也不完全靠的是理智,更多是因為情感。
甄平樂此時杵著腦袋坐在涼亭,看著枯萎的桃花林發呆,聽罷蕭鐸說完來意,將頭一扭,冷冷道:“不去。蕭統領回去告知父親,為了不讓他氣壞身子,不孝女就不過去盡孝了,他自己好好保重。”
周嬤嬤抱著斗篷站在亭口,因為甄平樂犯犟,死活不願意披著斗篷,周嬤嬤也只能抱著斗篷站在亭口不離開,等甄平樂消氣了,再給她披上。
此時聽完甄平樂的話,周嬤嬤長嘆一聲,看了看為難的蕭鐸一眼,道:“大小姐何必與自己置氣呢,您不也是掛念著王爺的嗎,去看看又能怎麼樣?再說了……”
“誰掛念他了!他是誰啊?”甄平樂忍不住就吼了一句,眼眶隨之變紅,委委屈屈的開口:“我多希望我的父親只是一個平民百姓,不用虛情假意遮遮掩掩,一生清廉兢兢業業,很多時候也能放下身段哄一鬨生氣的女兒,可是……”
她咬著嘴唇,默默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