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走幹淨了,繪之才看向屋裡滿臉心虛的男人,她人沒動,就站在門口,問他:“你剛才叫我什麼?”
明明人還是出門之前的那個人,聲音對著別人冷,對他倒是一如平常,可韓銘不知怎的就莫名升起了心虛之感,不僅如此,他身體的某處還另起了反應。
於是燭光燈影裡頭的小青年兒那嫩蔥白似的臉頰瞬間就起了一層紅,兩隻手更是飛快的交叉遮在大腿根上。
繪之的目光瞥向一側,再回來,種種情緒都不翼而飛,照例給他打水,幫他洗漱。
韓銘藉著彎腰脫襪子的動作俯身,好歹把自家不聽話的二弟給鎮壓下去,只是臉上的紅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退的。
直到躺到床上,他還有點不敢相信,想問,又不敢問,手也沒地兒放,好半天才突然想起她曾經在話裡提到的“刺客”,連忙轉身問:“姐姐,你們路上遇到壞人了?是誰派來的?”
問完就見繪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床帳裡明明昏暗,但在韓銘看來,她的面孔卻著實比往日更加生動,當然,也更加讓他心動。
她眉心的一點紅,不是血珠,更不是紅痣,而是由內而外自然散發的,婉轉至極,彷彿能將人神魂都吸進去。
韓銘再看著她的眉目,很快就將自己的問話忘了,呻吟一聲就湊了過去,他的激情只一眼的功夫就被點燃了。
繪之有點後悔,她既然已經分得清前世今生,知道自己所謂何來,就不該再耽於情愛之中,連累他也只有那些小情小愛,可此時要是再拒絕,不僅太遲,後果更是可以想見的糟糕。
察覺到她的遲疑跟猶豫,韓銘立即將人圈緊了,嘴唇帶著熱氣湊過來親她。
繪之任憑他親了一刻鐘,只道他的手也不老實,才圈住他的手腕,低聲問他:“你知道的比我多,比我早。”
韓銘:“我們成親了。”
繪之:“我們還和離過呢?”
韓銘氣惱:“你說過再也不丟下我的!”說著低頭去咬她!
強烈的顫慄感從兩個人相貼的地方往彼此的四肢百骸湧動,比開閘的水流還要喘急,還要不可抵擋。
任何的剋制跟抵抗都顯得弱不禁風。
終於,她的抵抗越來越弱,越來越軟,胳膊甚至勾到他的脖頸,韓銘心中一喜,他期盼今日,不知道期盼了多少歲月,他渴望與她水乳交融,融為一體。自來,他就戀慕她,期翼成為她的一部分,無法割捨,不可分離。
他用力吻著繪之,毫不扭捏的表達著自己的饑渴,舌尖勾著她的唇,肆無忌憚的挑逗她,像是伺機將她拆吞入腹的樣子。
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落在她的肩胛骨上,發梢微微曲去,她顫抖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開口:“慢一點。”清冷的聲音裡帶了軟,帶了甜,臉色更是潮紅的不輸他,眉間的一點紅顏色更豔,韓銘幾乎沉溺其中,數次覺得靈魂脫殼。
等到感覺累積到爆發,韓銘真感到從骨頭到頭發梢都飛揚到半空,“姐姐,姐姐”他混亂的叫著,雙手將她摟的死緊。
繪之再忍不住,伸手將他拍到一邊:“叫名字!”老是叫姐姐,她心底對姐弟關系的定義都扭曲了。
良久,韓銘才翻身又覆趴過來,嘴裡笑聲細細,像耗子啃東西一樣,過來咬著她的耳朵道:“之之……”
得,成一對耗子了。
繪之被他叼著耳朵喊了一夜“之之”,深覺自己的決定太愚蠢,幹脆不再說話。
昨夜一毛本是要將範二拖走的,還是小六娘偷偷摸摸的求爺爺告奶奶才將人運回家,也不知這一家人怎麼商量的,天不亮就去族長家告饒了。
族長推辭不過,又過了尋繪之求情,“人是真吃夠了苦頭,說幾句酸話也能理解,以後我定然看顧,不叫他再尋釁滋事……”
繪之沒理人,看著韓銘吃飽了,拿了帕子叫他擦嘴,她自己收拾了東西,又出門去。
族長站著也是尷尬,正要走呢,從前一直不大搭理人的韓銘韓三爺出其不意的挽留了起來:“族兄先等一等,您如此回去,他們還在家裡煩您,不如多在這裡待上片刻。”
族長難免訝異,正色看了他,見他眉目含笑,從前的陰鬱似乎一掃而空,不由張大嘴指著繪之離開的方向:“啊?”
韓銘微笑頷首:“她自有要緊的事去做,族兄留下與我說說族裡的情況也好。”
一毛進來奉茶,韓銘吩咐道:“馬車出門的時候讓姐姐坐在車裡,免得有人見她出門再來囉嗦。”經過昨天晚上,大家都知道她脾氣不好,她要在家,家裡反而能夠清靜。比起同其他人交涉,韓銘自是更願意跟族長這等講理的人說話。
族長果真留下,多坐了一個時辰,到了飯點不見繪之回來,只得提出告辭,韓銘也不勉強,同他說道:“範家二嬸子要是來我這裡,我是不會反駁繪之的決定的,如果他們聰明,再去求您兩天,第三日我自幫著說一說情,族兄看這樣可使得?”
繪之的決定無人敢駁,如今更是無人敢攔,韓銘肯說合再好不過,族長連忙行禮道謝。
韓銘連忙示意二毛攔住,道:“範氏一族得以存續,族長功不可沒,繪之的性子您也知道,她並非是個好說話的,也不在意那些虛名,與範公範婆有情誼,並不代表就真與範二一家有情有義了,遇到問題您只管管教,說句不好聽的的,族長若是將重擔交給繪之,她是不會栽培後代的,將來範氏一族延續怕是不好……”
族長昨日受了範二羞辱,還真生出些許退縮之心,今日見繪之不肯理會自己,更是心灰意冷,要不是韓銘挽留,回去之後怎樣都不好說了。
韓銘這一番真真是說道症候上,族長冷汗一出,想著繪之越來越不近人情的態度,還真覺得韓銘說的有道理,擦了下額頭冷汗,問起正事:“昨夜慌亂,來不及問,是路上遇到刺客?不知刺客是何人派出?”
韓銘嘴角的笑幾乎成花:“您也看到了,她毫發無損,我也就懶得管了,索性有那個一報還一報的說話,不管是誰派來的,保管叫他們有來無回,統統都塞到鐵礦上去挖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