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本是依依不捨,張口就想留下伺候,被眼尖的範成看見,連忙捂住嘴,將人帶出門,最後還體貼的替繪之關上門。
韓銘哭了一陣,氣力不濟,窩在繪之的肩膀窩裡昏昏欲睡,繪之便有一下無一下的拍著,腦子裡頭開始整理思緒。
她既然決定要管,便不是那種只管吃喝拉撒的管,而是希望韓銘能夠振作起來,而且天下之大,未必沒有良醫,說不定就會被他們找到呢。
只是!在這之前,她還有一件大事要辦!
那就是找到賣她蒙汗藥的郎中!
小田莊現在人口不少,誰平日沒有個頭疼腦熱的,族長在外頭認識了個走方郎中,就跟他約好了半個月來一回給莊裡人診治,也不用給金子銀子,地裡出産的菜給那郎中拉一車走。
繪之一日一日的熬著,想了十八般武藝,要痛毆那郎中一頓方好。
不過真等到郎中上門這日,她還是先耐著性子請他給韓銘看腿。
“這腿斷的不好。接上是接上了,恐怕以後都不能走路嘍。”
繪之本是想“先禮後兵”,誰知聽了郎中開口的第一句就忍不住火氣懟人:“你看不了就說看不了,不敢承認自己無能就來打擊病人,有沒有醫德?!”
黑幹瘦的走方郎中聞言氣的差點將兩條眉毛豎起來,指著韓銘道:“他這樣總得有一陣子了吧,你們除了我難不成就沒請其他大夫看過?呵呵,別人怎麼說的?!”
繪之氣憤之下,還要同他講理:“醫術之道你難不成鑽研到頂了?若是他這樣就治不好,那活死人肉白骨的,難不成都是醫家們自己吹噓出來的?華佗,扁鵲,呵呵。”
陳力小聲問範成:“華佗扁鵲我知道,這最後一個呵呵是誰?”
繪之跟郎中同時“噗”,她搶先開口,攆了陳力等人:“你們先出去。”
一毛二毛也在其中,兩個人一邊往外走,一邊鄙視的看了一眼陳力。
郎中道:“你便是將人打發走了,我也還是那句,難治,難好。這斷腿的手法殘忍,接骨雖然接上,經脈看上去也沒斷,但就是行不通了,哎,你平日裡頭多給他按摩著些,別等兩條腿都廢了,保不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總算說了一句能聽的話。
“我還有事問你,你賣給我的藥,人吃了會如何?”
郎中吃驚:“你不說是藥狗麼?”
繪之臉上飛快的掠過一抹不自然的尷尬:“不小心給人吃了。”
“不,不小心?這種東西能隨口亂吃麼?”
繪之看了韓銘一眼,見他只是低著頭,沒有先前的狂躁樣兒,忍不住繼續問郎中:“你先說說,如果吃了會怎樣?”
“要是少量的,那無妨啊,就是睡一覺,要是量多,這可真不好說。”郎中摸了一把胡須。
“那要是把你給的那包都吃了呢?”
青天白日的,行走江湖,有著多年“大風大浪”經歷的走方郎中硬是叫她噎出一身汗,他顫抖著道:“我不知道,吃那麼多不浪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