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這話,隱隱透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讓那一眾被魔羅以佛國大陣之力禁錮著的合道大修們又氣又急,卻奈何不得他絲毫,不覺之間,一股絕望之意已然湧上心頭,讓那抵抗魔氣侵蝕的力量又是衰弱了幾分。
見此,寧淵不由得搖了搖頭,那位儒門教主的手段,端的是狠辣無比,甚至連謝乾君這個擔負儒門道統傳承的道子都拋了出來,只為讓這媧神聖殿的計劃圓滿,好讓那魔羅露出破綻。
他這一手,不僅僅坑了魔羅,還坑了各大勢力,若不是他儒門表現得這般積極,連道子都親身來到了這媧神聖殿,各大勢力怎麼會直接聽信媧神聖殿的說辭,想也不想的就跳進這個天坑?
毫不知情的各大勢力,就這般懷著對於那無上之機的渴望,稀裡糊塗的做了李檀淵用來犧牲的棋子,著實有些可憐。
不過,這些和寧淵沒有多大關系,現如今他只關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李檀淵的後手。
魔羅血祭的意圖,李檀淵也許不清楚,但是以他的智慧,應當不難猜出魔羅在這洪荒劫境之中有所圖謀,如此他為什麼還要順水推舟的配合,將各大勢力推入洪荒劫境這個大坑之中呢?
是為了鏟除異己,要借魔羅之手滅殺各大勢力的有生力量,好在接下來的紀元之爭中穩固人族的地位?
不,李檀淵不是如此不智的人,這魔羅與諸天百族,兩者的危害孰輕孰重,李檀淵絕對分得清清楚楚,斷然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去相助魔羅。
現如今他這麼做,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儒門還有後手,能在不讓魔羅成功的前提下,削弱各大勢力的有生力量。
寧淵很好奇,這後手是什麼,是否真的能夠阻止魔羅與九幽鬼邪雙體?
心思至此,寧淵又是望向了魔羅,說道:“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便不怕我真的依你說的,去毀了那還未出世的邪胎麼?”
聽此,已然稍稍壓制住體內眾佛善念的魔羅冷冷一笑,言道:“你能打破這掌中佛國與九極合陰大陣的封禁?”
“嗯!”
寧淵眉頭一揚,向四周張望了一眼,隨即說道:“你困得住我,卻困不住所有人,儒門既能佈下此局,放任這些人進入洪荒劫境之中,那必是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你便絲毫不懼?”
“哈哈哈!”
魔羅放聲一笑,雙眼睥睨著寧淵,言道:“蚍蜉撼樹,不自量力,邪胎由極陰之心幻化,又吞納了這洪荒世界的最後本源,連共工都無可奈何,那些螻蟻又有何能為阻止,現如今共工只能藉助這些劫靈不散的力量,封閉這洪荒劫境的空間,盡可能的阻止外界之人進入,延緩邪胎出世的時間罷了。”
言語至此,魔羅面上狂笑更甚,言道:“如此,正是遂了吾的心意,一旦共工彙聚劫靈,封閉這洪荒劫境的空間,外界之人便無法進入,更無法阻止吾血祭洪荒,待邪胎出世,爾等有何暗手,都不過是螳臂當車。”
“是麼?”
聽此,寧淵也不再糾結那儒門暗手如何,只是注視著魔羅,言道:“那若是我破了你這掌中佛國,再取滅那紅蓮之中的邪胎,又當如何?”
“嗯!”
似感受到了寧淵話語之中表露出的殺機,魔羅目光一凝,深深望了寧淵一眼,隨後不懼反笑,言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為了!”
話語一落,便聞魔嘯驚天,魔羅周身魔氣滾滾翻騰,終是將最後的那一點佛光吞沒,身下的十二品金蓮,也在剎那之間化作了魔心黑蓮,一股扭曲至極的魔意自從其中透散而出,向四面八方沖擊而去。
“啊!”
“怎會這樣,吾……”
“不可能,不可能,縱然是那混沌邪力,也沒有如此威能,你……啊!”
魔意擴散瞬間,一陣驚呼駭然而起,循聲望去,只見那被魔羅禁錮著的一眾合道大修,此刻盡數跪倒在了大地之上,周身一道道魔氣糾纏,不住的往軀體血肉之中侵蝕灌入。
在這魔氣的侵蝕之下,眾人形體出現了恐怖至極的變化,那無盡海鮫人一脈的尊皇,在一聲悽厲無比的嘶吼之間,周身神鱗破碎,一根根血色的尖刺穿透血肉而出,透散著妖邪詭異的華光,竟是由一位俊美非凡的鮫人硬生生的化作了一頭猙獰醜陋的妖魔。
這鮫人尊皇的異變不過只是開始,一位天族的合道強者,原本璀璨無暇的靈體,剎那化作了一團魔霧,其中兩點瑩綠色的火焰燃燒,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任誰也無法將她與先前那若神人的天族大修聯系起來。
放下屠刀,立地成魔!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