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此,天劫劍主只是一嘆,沒有再做勸慰,因為便是他,也不知要如何勸慰。
見天劫劍主嘆息,蒼雪神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望了一眼董仲舒,再看向擋在那血衣女子身前的寧淵,不由握緊了雙手。
在場百聖,雖不敢說都是聰明絕頂之輩,但肯定都不是愚鈍之人,蒼雪神女眼見的事實,其他人同樣看得分明,也同樣知曉現今的局勢如何。
所以此刻,百聖沉默,注視著董仲舒與寧淵,等待著那已然註定的結果,更有甚者,已在思索未來,在那天庭之中,在那天下大勢之間,如何謀取更大的利益,如何確保自身之安危。
寧淵一聲應允,讓眾人心思紛亂,唯有董仲舒,面上不見絲毫意外之色,似早已預見了這般的結果,輕聲言道:“先師有言,吾儒門學子,不可妄自插手神州之事,只是今日牽涉儒門,吾不得不違背先師聖諭,今日在此做個裁斷,諸位意下如何?”
聽此,嶽青冥等人起身,同聲言道:“董聖仲裁,自是公允,我等皆無異議!”
董仲舒點了點頭,言道:“既是如此,那便請諸位,將這白玉京之劫,法家之難,一切前因後果,來龍去脈,盡數道清吧。”
“這……”
聽此,百聖卻是一怔,面面相覷,隨後又默契非常的轉開了目光,顯然都是知曉,決不能做那出頭鳥,而嶽青冥等人雖是有心,但卻不好做得太過明顯,一時之間也沒有動作。
此時,卻見一人忽至,竟是方才驚退的軒轅策去而複返了。
“見過董聖!”軒轅策向董仲舒行了一禮,隨即望向了寧淵,言道:“既有董聖仲裁,本王便來牽個頭,不知可否。”
“勞煩洛王!”董仲舒點了點頭,隨後又是望向寧淵,道:“先生可有異議?”
見此,寧淵神色仍是漠然,冷聲言道:“無!”
董仲舒一笑,轉望向軒轅策:“洛王請講。”
“哼!”軒轅策冷聲一哼,望向寧淵,言道:“閣下何人,本王不知,但閣下方才出手,應是因此人吧?”
話語之間,軒轅策望向了寧淵身後的血衣女子,而寧淵卻沒有言語,似預設這話,又似乎不想理會軒轅策。
見此,軒轅策眼神一冷,繼續說道:“閣下方才只見,本王向此女下殺手,卻不見方才此女兇戾如鬼,在這白玉京中屠戮無數,閣下口口聲聲,言正法無私,為何還枉顧這白玉京中無辜慘死之人,偏護此女,如此,何正法度,何論無私?”
“不錯!”軒轅策話語方落,嶽青冥便接聲言道:“閣下怕是不知,此女名喚夜月兒,三百年前成道聖之身,卻墮邪魔之道,修行上古邪功,以人為丹,以魂為藥,在神州之中不知犯下了多少命案,今日更是聯合昔日魔宗四聖,圍上白玉京,破城屠戮,眼前景象,鐵證如山。”
嶽青冥言語之後,那周家老祖等人亦是上前,冷然注視著寧淵,紛紛言道。
“青冥居士所言非虛,此女曾潛入吾周家,殺害吾族人一百三十一人,其中甚有不足月的嬰孩,而她已邪法吞吸元靈,活生生成了一具幹屍。”
“我姬家也深受其害,一次老夫外出訪友,家中不備,讓此女趁虛而入,竟將老夫之女掠走,可憐我兒,正是懷胎十月之時,被這魔女練成一顆元胎化神丹,此等血仇,不共戴天!”
“這魔女罪惡滔天,閣下不知緣由,便護她性命,我等不敢冒犯閣下天威,但這血海深仇,不得不報,因此方才有了先前極端之舉。”
“不錯,我等非是要乘人之危,而是此女不死,無數無辜亡魂便不得安息,天下更不見公正!”
“閣下儒門出身,修天地浩然正氣,應當感受得到,此女功體特殊,內蘊生死之能,性質極端,且真元駁雜紛亂,似由萬千異種真元糅合而成,這正是修行邪功,吞納人丹之象。”
“如此邪魔,閣下為何要一心袒護?”
周家老祖等人言語紛紛,不僅是陳言這女子罪行,更隱隱有將話鋒轉向寧淵之意,話語之間,聲聲悲憤,字字凜然,混不見方才那滿目蒼白,肝膽俱裂的模樣。
“無恥!”
聽聞這一番話語,那蒼雪神女眸中,一片怒意洶湧,就要起步上前。
見此,一旁的天劫劍主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臂,暗聲問道:“蒼雪,你做什麼,不要胡來?”
蒼雪神女一臉怒色,冷聲言道:“他們顛倒黑白,空口汙衊,方才在青冥山,那丹元之會上,那姬鵲之女就在他身側,吾見她懷胎,還增了一枚玲瓏寶丹於她!”
“這……!”聽此,天劫劍主先是一怔,隨後又苦口勸慰道:“你怎能確定那女子便是姬鵲口中之女,再且說了,如今什麼局勢你不知,就算姬鵲所言是假,你我又能如何?”
蒼雪神女盛怒言道:“那就任由他們顛倒是非,謬論黑白?”
聽此,天劫劍主搖了搖頭,苦笑說道:“你看周圍眾人。”
“嗯?”
聽此,蒼雪神女繡眉一皺,向周遭望去,只見百聖默然,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根本不見一人言語。
“看到了吧。”天劫劍主嘆息了一聲,言道:“方才在那丹元之會上,見到姬鵲之女的人,應當不止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