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法家門人,又是步入道聖之境的強者,眾人自是明白這區區四字意味著什麼。
天刑劍主,法家鉅子,未來的無上傳承教祖,晉升那大道無上之境的契機!
這些種種,何等誘惑,哪怕只是在心中想想,眾人都感覺有一陣烈焰燃起,灼燒得內心炙熱非常,按耐不住。
見眾人神色變幻,韓闕如何不知他們心思,不由搖頭一嘆,輕聲言道:“非是為師不公,定要君昊執掌天刑,而是這天刑為正法聖劍,已與天地正法融合,非得是至公無私之人方才能可執掌,否則只會引起聖劍反噬,自戮其身,你們皆是法家門人,應當明白其中道理。”
韓闕話語雖輕,卻隱隱透出了幾分雷霆之意,震入眾人心頭之中,直讓這諸位白玉樓主心神一震,終是醒悟了過來,連忙跪倒在地,齊聲說道:“我等魔障汙心,請師尊責罰!”
見此,韓闕搖了搖頭,輕聲言道:“起來吧,為師已經老了,時日無多,希望你們師兄弟日後相互扶持,共興吾法家門庭。”
“師尊!”
聽韓闕這隱隱透著幾分遲暮之意的話語,眾人神色一變,連忙說道:“我等必然不負師尊囑託,日後輔佐君昊師兄,執掌天刑聖劍,助吾法家大興。”
“哈,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韓闕點了點頭,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已經空缺的位置,又是一嘆,言道:“從今以後,白玉京只是白玉京,與長生劍再無關聯,切記,切記!”
聽此話語,再感受韓闕目光,眾人神色微變,他們自是知曉,韓闕這番話意味著什麼,也是因為如此,眾人又一次沉默了下去。
長生劍,是儒門在黑暗之中的利刃,亦是法家門人所執掌的一口利劍。
萬年之前,儒門紛亂,法家分出一脈,建立了白玉京,長生劍也順勢脫離儒門,成為了神州之中令人聞之色變的長生劍,兩家同出一脈,彼此牽連之深,常人根本難以想象,現如今韓闕要斬斷白玉京與長生劍之間的聯系,難怪眾人沉默了。
他們是這白玉京的樓主,但亦是長生劍的劍主,這其中關系,牽連太多,豈能說斷就斷?
見眾人沉默,韓闕搖了搖頭,言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未來天刑立憲,長生劍就再無存在之必要了,你們可是明白?”
聽此,眾人心神一震,方才知曉自己險些步入歧途,連忙說道:“多謝師尊教誨。”
韓闕點了點頭,言道:“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為師也累了,你們退下吧。”
聽此,眾人遲疑了一陣,最終還是問道:“師尊,之前天刑似乎是隨著那兩人離開的,會不會……”
韓闕一笑,淡聲言道:“放心,那兩人實力雖是不凡,但對上天刑,依舊沒有絲毫勝算,更不可能使天刑認主,現如今只需以不變應萬變,待君昊自從學海無涯歸來,再以這天刑劍座將聖劍喚回,屆時便萬無一失了。”
“是!”
韓闕如此說了,眾人自是不敢再有異議,只是說道:“師尊,那姜族與四大神宗之事,又當如何應對。”
除卻了天刑之外,還有一個大大的麻煩,那就是姜族與四大神宗。
武雄身死,姬瑤宮也因此毀於一旦,姜族自是不會善罷甘休,不僅僅要找那兩位神秘劍者的麻煩,也要白玉京給出一個交代。
四大神宗也是如此,那太一神子之死,極有可能牽扯至三天神界,白玉京若是不給出一個交代,四大神宗只怕也不會輕易罷休。
聽此,韓闕卻是冷冷一笑,言道:“吾說了,白玉京不再插手此事,姜族也好,四大神宗也罷,他們之間的恩怨,便交由他們自己解決。”
“這……”
韓闕說得輕易,但眾人卻是有些無語,若姜族與四大神宗這麼好打發,那麼他們何須如此頭疼?
只是不等他們再問,韓闕便已拂袖回身,言道:“好了,都退下吧,從今日起,吾在正法殿中閉關,君昊未歸之前,誰人都不可打擾。”
“是!”
聽此,眾人只能點頭應聲,退出了正法殿。
“噗!”
眾人退去之後,韓闕面色卻是驟然一白,口中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一身精氣隨之不斷逸散開來,轉眼之間,這位法家大聖,就變成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盡顯遲暮之態。
見此,韓闕不由苦笑,喃喃說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