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來,陳天放總是抓著蔣牧謠講卷子、講作業與課上老師沒講明白的內容,蔣牧謠被迫在堅持學習生物的艱難生活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甚至連臉上都浮起了兩個大黑眼圈。
對於一個由衷不喜歡生物,本身對生物這門學科也沒什麼可高速運轉的腦迴路的蔣牧謠來說,被迫學習是一種多麼恐怖的事。關鍵壓著她講題的人還是陳天放,那個在學習方面正經得過頭的班長。
這天週三夜自習開始前,蔣牧謠垂著頭四下打量自己的雙手雙腳一言不發,某人正站在她座位邊上,拿著今天白天利用所有課間休息和擠湊出來的時間寫完的一張生物練習題仔細地審查著。
蔣牧謠覺著,陳天放跟班上那授課時長得威儀孔時的生物老師越來越像了。
過不多久,她就聽到陳天放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響起來,“至少有七道不該錯的小題,我用鉛筆給你圈出來了,你晚上回去再把最後一單元的課本仔細過一遍。至於大題,今晚排練完回來,我再給你講一道新的題型。”
“——不許隨便再改個答案上去,把題幹所對應的知識點在哪一頁標出來。我明天早自修之前還會檢查,聽明白了嗎?”
蔣牧謠聽得瞪大了眼猛一抬頭,對上陳天放低頭過來的犀利視線,氣勢一弱,乖乖點了點頭,“好的。”
陳天放又看了她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等明年,不對,等下學期再回來,我們就是高三了。你就算再不喜歡生物,也不能任它拖你其他科目的後腿。我也不是要求你一下子就提升很多,只是能保證你的生物成績至少不那麼難看,就可以了。”
“如果下一年你有任何關於學習上的問題,即便我們不同班,我也依然不會拒絕你。”
蔣牧謠心一橫,想起這學期結束之前還有個正式分班的大考,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但瞧陳天放那麼真誠地說出那番大實話,仔細一咀嚼,突然又讓她生出另一種極淡極淡的悲傷來。
雖然她知道陳天放和她的成績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她還是負好幾層的地底下,但是擺在明處被這麼拎出來說,對她的自尊心其實是一種不小的打擊。
但凡她對生物稍微感那麼一點點的興趣,誰願意天天抱著習題、對著書本還毫無長進。
“離開場還有幾分鐘,我們可以過去了。”
蔣牧謠“哦”了聲,簡單整理了一下桌面便起身跟在陳天放身後,一道去了多媒體教室。
上週末她們那邊的兩個劇本的副秀已經抽了角色,試過走位,今晚主要是主秀副秀的搭詞走場,對於她們那些已經走了不下三四次場的主秀來說倒是輕松許多。而且,《貝德維爾的守護》裡她的臺詞她大多已經能背出了。
蔣牧謠想,大概對課本以外的東西,她其實都挺有興趣的。但是她物理化學也不差啊,偏偏就栽在生物手裡,真是冤家。
蔣牧謠一路上碎碎唸了許多,走場的時候也不甚用心,關注點完全在那些新來的副秀身上,或偶爾瞟了眼睛過去看陸悠然那邊的主秀對戲。再或者,目光溜到陳天放身上,暗暗想為什麼人家不僅門門學科均衡發展,生物還能那麼好。
但是注意力散著散著,蔣牧謠就發現了不對勁。那邊的陸悠然,好幾次對戲的時候腳步都不太穩,甚至有一次,從她那個角度看到,陸悠然瞬間變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