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此花並不常見,姐姐如何而知?”
趙琴落心中頗似百感交錯,那還是與寒月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見到的金合歡。
當日,她受了腿傷,於是寒月凡就把他平時用的紫藤手杖送給了他。那手杖的杖柄處就是落落綻放著這樣的幾朵金合歡。
葉子狀如羽毛,狹長扁平的小花。
趙琴落還記得寒月凡低沉地問她:“你喜歡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寒月凡卻有些錯愕不解,問她為何會偏愛這種一般人覺得不起眼的小花?
”如果沒有無憾結局,又何故轟轟烈烈?淡雅無聞不是也很好嗎?”她答。
“它有花語嗎?”她問。
寒月凡緩緩地點點頭,寂寥落寞地道:“有,稍縱即逝的快樂。”
回憶如河水般頃刻間湧出,思緒紛飛,邂逅的瞬間美好而平淡。
秩秩斯幹幽幽寒山,不知何時才能複返。
趙琴落的腦中瞬間閃過無數與寒月凡寒山相遇相處的畫面,往事歷歷在目,又似乎隱隱約約,仿若發生過,又仿若無任何存在過的痕跡。虛實交錯,過去的一切瞬間消失,又瞬間回來,再消失無蹤。
摸不到,抓不著。
“琴落姐姐?怎麼了?”凝兒搖了搖趙琴落,詫異地看著走神的她。
“哦?”趙琴落莞爾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悵然若失:“金合歡是我從寒大哥那裡認識的。剛才猛然間未曾想可在此處再見此花,一時間有些感觸。”
凝兒溫和道:“琴落姐姐,可以跟我說說你和寒姐夫如何認識的嗎?”
趙琴落盈盈道:“其實,這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當日我受了傷,不請自來地歇在了他在山上的一處私屋裡。就這樣認識了。”
“姐姐,凝兒卻覺得很有風情呢。”
“是嗎?我的腿傷還挺嚴重,養了很久,在山上就是普通地度日,他說他是個大夫,我就相信了。當日他不多說話,都是我一個人說的不停,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倒顯得有些索然無趣呢。”
“那這樣說,是姐夫先喜歡的姐姐呀?”
趙琴落眨眼:“小凝兒,你這麼小年紀如何能說出這樣鬼人精的話?我自己都未察覺,你怎知這其中玄奧了?”
凝兒捂嘴嘻嘻道:“琴落姐姐,凝兒雖小,可不一定什麼都不懂。倒是姐姐這心思粗的,估計指不定苦了姐夫多少呢?”
趙琴落來了興趣:“那你道說來看看,如何看出是他先動情的?”
“這還不明顯?姐姐不是說姐夫不愛說話嗎?”
“是啊,除了必要的接觸,剛開始他幾乎當我透明。”
“那就姐姐一直找他說話了?”
“當然了,你可不知山上的日子多沉悶。我的腿上有傷,行動不便,又遇到一個悶葫蘆,我自己要是再不說說,別等腿傷養好,就要生生憋死。”
“所以,姐姐你說了那麼多。姐夫不是都耐心地一句句聽著了嗎?他那樣的人,能守著性子聽你絮叨,還說不是對你有意思了?”
趙琴落糊塗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跟他認識這麼久,我還沒有摸頭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這倒清楚了?”
凝兒飛快地搖搖頭:“我哪有了解到清楚的地步。但是凝兒一看就知道,姐夫心性高著呢。他要是自己不願意聽,絕不會因為情面,禮數等去將就姐姐的。”
這倒沒說錯,寒月凡就是一個面子上死硬的倔骨頭,一副人人不入眼的樣子。
是真的嗎?
那麼早,他就對她先動了情?
趙琴落心中無端多出幾分欣喜,說不出緣由,道不明起因。
“凝兒,你果真是個小人精。”
凝兒嬉笑:“姐姐相信了。”
趙琴落微哂,故意道:“才不。”
凝兒也不再繼續,很識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奇怪,”趙琴落又心生疑問:“這金合歡不是本土産物,也不是名貴花卉,你們的族長為何要種植這麼多合歡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