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姮眼裡,他如清風明月,凌霜傲雪,世間最好的詞彙加諸在他身上,都十分貼切。楚姮甚至找不到,有誰比他還要好。他是她十多年來,見過最好最好的男子。
這樣一想,楚姮忍不住臉頰微微泛紅。
其實,就一直牽著手走也不錯?她與他攜手共度餘生,在這小小縣城,過著尚算寬裕的生活,遠離是非……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竟在想冒充李四娘,和藺伯欽這樣過一輩子?
父皇母后不要了?宮中一切全部拋棄?這怎麼可能呢!除非能有一個萬全之策,讓他們堂而皇之的在一起……
楚姮驚然自己的想法,心頭怦怦直跳,又害怕又荒謬,頓時彷彿被蛇咬了一般,將藺伯欽給甩開!
藺伯欽顯被她甩的身子不穩,他驀然回頭,惱道:“李四娘,你幹什麼?”
她甩開他?
楚姮有些百口莫辯,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於是只好低頭敷衍:“好熱。”
藺伯欽覺得奇怪,但覺手心的確出了一層薄汗,有些黏膩,才相信了幾分。他蹙額道:“你什麼時候動作別再如此粗魯?身為女子,應斯文一點。”
“……哦。”
楚姮把玩著腰間的飄帶,一看這架勢,就是不想說話。
沒奈何,藺伯欽只得嘆了口氣。
三人下了山,馬車車轍已經覆蓋了一層厚雪,天氣陰沉,烏雲彷彿要壓下來。大雪吹的人眼睛都看不清楚,楊臘艱難的牽著馬車:“大人,這麼大人風雪,怕是今晚不能趕回縣衙了。”
藺伯欽將楚姮帶到馬車旁邊暫避,環顧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還以為雪不會下太久,卻沒想來勢洶洶,好比雪災。
思索片刻,他方沉聲道:“上山回碧水寺也太危險了,來時路上,可看見有什麼客棧?”
楊臘道:“西峽山往前六里,有一個小客棧,但只在香客旺盛的時候才開張,如今才初二,也不知有沒有人。”
楚姮實在冷的不行,她搓了搓肩膀,道:“不管了,先過去看看。哪怕是關門,也可以找個地方躲躲雪。”
她話說的有道理,於是藺伯欽便讓楊臘駕車,一起過去。
雪厚風大,馬兒不是很聽話,三人半推半拉的來到所在的那家客棧,卻見門雖關著,但有炊煙從煙囪裡嫋嫋升起。
楚姮正要跨步過去,卻被藺伯欽一把拽住。
他面色冷肅,好似在猶豫。
“怎麼了?”楚姮不明所以。
一旁的楊臘卻是猜到了,他笑了起來:“大人是怕又遇到像春二姐那樣的黑店。”他解釋道,“大人,這家客棧開了許多年了,西峽山周圍的都知道,你大可放心。”
楚姮聞言,忍不住“嗤”的一樂:“沒想到藺大人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
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走啦。我定不會讓夫君被人拖去當壓寨夫人的!”
藺伯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