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老夫人頷首,上前欣慰的笑道:“我就知道四娘是個熨帖明理的。”
她明理?
藺伯欽都快氣笑了,眼瞅著楚姮繼續在那喋喋不休:“對了,孃親可給夫君選好了人家?我看藺伯欽那表妹葉芳萱就挺不錯的,對夫君一往情深,又是沾親帶故的,抬進門來大家可謂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
藺伯欽終於聽不下去了,“閉嘴!”
楚姮瞪他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他霍地站起身,一把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藺伯欽平復了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朝藺老夫人沉聲道:“娘,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事與她說。”說罷,便拽著楚姮,快步走出屋外。
他一個男人力氣大,楚姮掙脫不開,去掰他手指,叫嚷道:“放開我!藺伯欽!”
藺伯欽不為所動。
待走到一處牆角,楚姮實在忍不住低呼“好痛”,藺伯欽才頓下腳步,放輕了力道,卻還是沒將她鬆開。
楚姮氣呼呼盯著他,問:“你怎麼回事?給你納妾你還不樂意了!”
藺伯欽劍眉緊擰,神色冷峻:“李四娘,納妾這種事,不勞你操心!”
“怎麼不勞我操心,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原配!”楚姮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搞笑,於是又補了句,“雖然是假的。”
“……”
藺伯欽凝視她半晌,到底是嘆了口氣,將她手鬆開。
楚姮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覺得這樣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撇了撇嘴,遲疑著道:“藺伯欽,要不你給我道個歉,這件事兒就這麼算了。我繼續配合你演戲,你也別成天對我冷著臉。”
藺伯欽怔然:“道什麼歉?”
“當然是因為你那天莫名其妙的對我發火啦!”
楚姮現在都還記得,他問了自己今後想幹嘛,自己不過就是回答了想要走,藺伯欽就開始發脾氣了。
她難道可以不走嗎?
這清遠縣,也不可能躲一輩子。她是逃婚,不是逃命誒!
父皇母后難道不要了?親朋好友難道也不要了?過個十年八載,等陳太師死了,陳俞安成親生子,她總得回去侍奉雙親。
楚姮想到這些,又看了眼面前的藺伯欽,突然頓悟過來。
莫非……藺伯欽那天生氣,是因為知道自己有想離開的打算?才會突然鬧彆扭?
她有些驚訝,心底又有些歡喜,脫口就說:“我知道了!你那天生氣,是不是因為我說要走,你……你捨不得我呀?”
藺伯欽沒想到她會這般說,臉上一熱,側首道:“不是。”
他耳根子有些發紅,楚姮知道他耳根紅就是在不好意思,頓時樂不可支,此前的生氣不快通通化為過眼雲煙。
“那你為什麼生氣?”
藺伯欽蹙眉不答。
楚姮便笑嘻嘻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你給我道個歉,我們就和好怎樣?”
“……我從未跟人道過歉。”
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