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塵珠,只能用這最後一次了,如是這回,你我三人還是空手而歸,恐怕再也不能回到這裡,徐道友,你確定這一次沒有走錯?”
邋遢道人一臉不悅的皺了皺眉,嘴角一咧道:“既然信不過道人我,宋柏傑,你盡可離去,這裡沒人攔著你。”
身後的宋柏傑,眼神裡折射出一抹不易覺察的殺意在邋遢被人的身後,隨即打了個哈哈,但還沒等他說話,卻聽到另一個聲音道:“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有四象,四象衍八卦,上兩次,你我帶路時,只走對了八卦八門,四象陣裡的一切,幻境迷霧雖然是條捷徑,但時過境遷,恐怕再無人能走出那裡,不如在這兩儀的無邊境裡走上一回,或是個出路。”
“嘿!”了一聲,邋遢道人一笑道:“還是咱們鳳霞有見識,頭兩次那就是血淋淋的教訓,這一回聽貧道的,再走不出去,就說明咱們與那重寶無緣,勿怪其它了。”
宋柏傑又是皺了皺眉,卻沒有再說什麼,而這三個人的背影,很快的又是再次消失在了黑暗裡,彷彿是被吞沒了一樣。
無盡的血煉神光,從許麟的手掌間,彷彿是一顆熊熊燃燒的太陽一般,不僅僅照亮了四周一片的虛無黑暗,就連那本是有些模糊的人眼風鈴,也在這片血光裡,緩慢的化為了灰燼。
許麟不出聲的只是望著眼前的女子,她在笑,然後在等血煉神光沾染到鵝黃長裙的裙角上的時候,那個女子忽然的上前了一步,在許麟猝不及防下,依偎在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好久,那一息的時間,彷彿是亙古一樣的漫長,她淺淺的笑著,雙手纏在許麟的背後,越發的用力,但許麟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就連女子的身體觸碰,也彷彿如空氣一樣的空無一物。
他有些僵硬的抬起了手臂,想要撫摸在女子的長發之間,這手卻是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這一刻,他是悲傷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慘然笑容,慢慢的爬上了嘴角,淚眼模糊的看著那被逐漸被紅色吞沒的世界。
“我是想你的。”許麟這樣的說道。
“我知道。”女子抬起了頭,然後笑著看向許麟的眼睛,有些哀傷,有些快樂,輕輕的吻了上去。
血焰染紅了這裡,沒有任何的溫度,但在此刻,許麟的心在疼,他的唇終於有了溫熱,在女子彷彿嘆息聲中,她一臉不捨的笑著說道:“我該走了。”
許麟沒有說話,望著她,慢慢離開,宿命像潮水般,淹沒在血色的海,彷彿已經沒有了呼吸,再也留不住漸漸消失的雲彩,在空中化開,那美麗的笑容始終。
仰起頭,黑發落了地,淚水始終不斷,許麟在這一刻裡,思緒變成了空白,再也沒有了,那個她。
世間女子萬千,能如此愛著他許麟的,僅此一位,許麟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再看眼前的一切,沒有了人眼風鈴,也沒有了那些不相幹的人群,還有她,也一起不再,只有一顆好似淚滴的珠子,隱隱閃爍在腳下。
昆侖山,風嵐峰上,有雨珠輕落在竹海雲臺之上,樓閣屋內,一聲輕哭聲,打破了許久的沉寂,就連方才的誦經唸咒之音,也就此停下,身穿白袍袈裟的至善大師,輕嘆一聲阿彌陀佛,便也不再出聲,而床榻前站著的那一位,早已經是淚痕滿面。
婦人的哭聲,始終不斷,她匍匐在床榻上那個年輕女子的身前,呼喚著她的名字,撕心裂肺的,想要她再次醒來,卻始終沒有了結果。
“輪回珠,就此一顆,如是陰陽兩珠皆在,興許能喚回婉如師侄的魂魄,可惜只有一顆……”說到這裡,至善大師便不再言語的一臉惋惜,而床榻前的那位中年男子,雙鬢已白,原本俊俏的臉測,蒼白無血,很難讓人再聯想到,眼前這位就是以符道陣法冠絕昆侖的清玄首座真人。
“小女福緣淺薄,不能喚回魂魄,不怪大師。”
清玄真人的聲音有些發顫,而至善大師只是低頭再道了一聲佛號道:“婉如師侄,嘴角帶笑,去的安詳,想必是心願已了。”
這話說的清玄真人一陣皺眉,滿臉不解的望向至善大師,而後者解釋道:“輪回珠,一陰一陽乃是上古重寶,老僧手中這一顆乃是陽珠,據古籍所言,陽珠貼身,陰珠附魂,即使兩珠相隔萬裡,只要陽珠在身,魂魄也可化於陰珠之上,顯化形骸。”
這一次清玄真人不再說話了,就連在一旁抽泣的婦人也是停住了,一臉愣然的望向至善大師,隨即目光再次看向陳婉如的時候,淚水不斷的再次潮湧而出,只有清玄真人一臉憤然道:“許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