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火焰,有了溫暖的溫度,將四周的寒氣逼開,許麟則是真的如老僧入定了一樣的合上了雙眼,沒有再言語,而清羽真人的眼睛始終睜得大大的,眼眸的深處,時而閃爍出警惕的光芒。
烏雀營的修士,自己這邊也燃起了篝火,大家圍攏在一起,沒有聲音的埋頭坐著,而目光卻是不時的瞟向許麟這邊兒,那臉色卻是多了一分複雜之色。
這個夜晚對於滿懷心事的人來說,是一個很是漫長的夜晚,而對於心懷恐懼的人來說,則是度日如年。
於是當天邊升起了半邊紅日的時候,這種凝重的氣氛似乎也沒有多少緩解,相反的倒是更加嚴苛一絲。
因為許麟的雙眸已經睜開,正落在清羽真人的臉上,聲音平和的說道“師伯,咱們上路吧。”
清羽真人點了點頭,臉色極其的蒼白難看,而許麟很有耐心的將其扶起,再由血殺和尚將他背在身上,遁光一起的時候,正式往東方行去。
烏雀營的遁光很大,囊括了許麟在內,就站在清羽真人的身邊,然後輕聲的問道“師伯,這次的西北之行,你可探查出了什麼?”
清羽真人目光閃爍的將頭側向一邊,幾乎不與許麟對視,可這時突見許麟問話,不得不轉過頭來“魔宗行事詭秘,很難探查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老夫前往西北不久,就露了自己的行藏,被人追殺至今,如不是遇上你們,恐怕再難回到昆侖山了。”
許麟裝著露出一臉的可惜之色,隨後在說道“魔宗”二字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則表現出一副憤恨不已的神情,可在其心裡,則是不停的冷笑著。
從昨夜開始,一直到現在,自己這位師伯,從來就不曾提過魔主的名諱,對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更是隻字不提。
許麟再抬眼看向清羽真人,語氣裡憑多了一分輕挑“弟子這一次,卻卻是有些不小的收獲。”
這話一出,正揹著清羽真人的血殺和尚,腦門子上立時就起了一層白毛汗,其他的烏雀營修士,也都一樣,雖然仍是一副目視前方的樣子,但是耳朵可都豎在了這邊。
苦笑了一聲,清羽真人看向許麟“師侄乃是有著大造化的人,區區幾年的功夫便已經進階到了真人境,而這次老夫的性命,更是拜師侄所賜,回到門中以後,定要為師侄好好請功一番。”
許麟嘴角掛笑,心裡罵了一聲“老奸巨猾”之後,嘴邊卻是說道“那就有勞師伯了。”
清羽真人連忙推脫了幾聲,可許麟已經沒有了繼續玩弄下去的意思,於是話鋒一轉“那麼如果師伯這次回不到昆侖,該怎麼辦?”
聞聽此言,清羽真人立馬就變了臉色,而許麟則是悠然的繼續說道“有些事情知道了比不知道的好,你說是嗎,師伯?”
見許麟已經圖窮匕見,清羽真人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目光死死的盯住許麟略帶玩味的笑意,用力的喝了一聲“孽徒!”
許麟“唉!”了一聲,像是回應,可目光裡的譏諷再表露無疑,對著前方的鷹篆真人打了個手勢,遁光立時便停,降落到一處陡峭山坡的近前,在許麟滿是笑意的注視下,血殺和尚將清羽真人小心翼翼放置到了地上,讓其後背依靠在峭壁上,然後低著頭,恭敬的退到了一邊。
“此子忤逆叛變師門,你等難道也要與他一起不成?”清羽真人的聲音已經變得極其嘶戾,而那些烏雀營的修士的集體沉默,更讓老道一臉憤恨難平,厲聲的破口大罵,卻見許麟悠然的一步上前道“此處雖然沒有依山傍水,倒也是個葬身的好地方,師伯你看,一眼望去,廣闊無垠的西北荒漠,盡收眼底,師侄還是處處的為著您老人家設身處地的打算著呢!”
清羽真人還要繼續再罵,而許麟已經居高臨下的站到了他的身旁,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探頭到清羽真人的耳側,以聲若蚊蠅的聲音說道“清茗師叔,正在下面等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