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有精,便有神,可謂之靈。
劍本是無靈之物,可有了人,也就有了靈。
劍靈,劍與人一心一體,是為人劍合一。
人有靈姓,古人有一人得道,雞犬昇天,是為沾染,藉助人之勢而得利也。
那麼手中之劍也是如此,因為人的靈姓最強,於是劍便可藉助人來生靈,也是使劍之人在孕靈,再加以養護,劍靈成,人劍方可真正合二為一。
走在漆黑的甬道裡,許麟回想著《靈犀亦劍真解》中有關孕育劍靈的註解,心思急轉,現在的許麟便是走在一塊生靈之地,而其手中的冷玉劍,又怎樣生靈呢?
一個人,一把劍,就那麼突然的出現。
那是一位少年人,面白唇紅,稱不上英俊瀟灑,但又有一絲文弱之氣,可那把劍在其手中,又為他平添了一股英氣勃勃的颯爽之姿。
許麟站定了身形,嘿嘿冷笑的盯視著眼前忽然出現的少年人,看其衣著,看其面容,也看看他手中的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只有這神態,竟然如此的冰冷。
那不是許麟應該有的神態,即使是在他殺人的時候,許麟的臉上也總是充斥著爽利的笑容,因為殺人,本就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所以眼前這個和自己長相一樣,穿著一樣,即使是手中的長劍也是一樣的少年人,不是許麟,而是一場虛幻,一個用來矇蔽自己的幻象而已。
是幻象,就要有被粉碎的覺悟。
許麟出劍了!
這一劍,憑空而舉,狠戾而斬,速度快,手法決絕,心念執著的只有一個字,死!
劍息猛烈如山,剛猛的勁風好似一座高山一樣的就是沖著對方的頭部砸下,許麟卻是模擬了王大柱的重嶽劍訣中的劍意,剛猛如山,勢不可擋!
面對如此的攻勢,對面與許麟長相一樣的少年人,也可以說是另一個許麟,臨危不懼,面色一如先前,沒有恐懼,更沒有緊張,卻使出了與許麟一樣的劍勢。
反手橫斬,兩種相同的劍息互相對碰,只有轟的一聲,猶如山崩地陷的震動之音,在甬道內此起彼伏的響徹著。
一道道猛烈的勁風,將許麟的發絲吹亂,將許麟的面目吹的更加猙獰,一個幻象,他只是一個幻象!
又是一劍,冰寒刺骨,彷彿冬曰裡最為猛烈的罡風,而劍息所過之處,寒霜速凍,陣陣寒氣翻滾之際,卻是猶如潮水一樣的湧向那個被許麟稱之為幻象的自己。
飄然起身,身輕如燕,這個虛假的許麟置身於半空之上,先是躲避了地上湧來的寒潮,隨後對著還在不停上湧的寒氣,轉手一劍。
也是冰寒的劍息,也是洶湧的寒霜,兩相再次對撞,卻是相融於一處,而這甬道內,已經變成了一個白色寒冰的世界。
許麟怔住了,看著那個虛假的許麟輕身落下,飄然無息,看著那一臉的冷漠,再看看他手中的冷玉劍,許麟張狂的笑了,然後劍息再變。
鮮紅的顏色,在滿是白色的世界裡,是這樣的醒目,因為這個顏色相對於白色的潔白無瑕,卻是如此的猙獰兇狠。
那是一道血息,更是許麟的劍息所化,可這樣紅色,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因為血紅的劍息又有變化。
更多的紅色如果彙集一處,紅色會紅的很濃鬱,如果還在不停的彙集,那將徹底的變成了黑紅之色。
兩條因為吃了黑蛆蟲而發生變化的血蛇,忽然出現在半空中,對著對面虛假的許麟就是齜起獠牙,那猩紅的蛇眼中,透露著無盡的兇狠之色,而在許麟再一揮手中的冷玉劍之際,蛇動了。
兩顆黑色的蛇頭彷彿是兩個巨大的黑色鐵塊,帶動著閃閃散發著黑色幽光的蛇身,在一個盤旋之後,猛地就是咬向那個虛假的許麟。
《靈犀亦劍真解》中的劍息承影式,再以《血神子》中的血靈之法,培育出的這兩條血蛇卻是許麟現如今最強的一劍。
然而在這一劍揮出之際,許麟的內心裡,竟然産生了一絲共鳴之音,這聲音飄渺無蹤,但又確實是在那裡,許麟微微皺眉之際,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半空中兩條黑色的血蛇在即將咬向那個虛假的許麟之際,許麟再次晃動手中的冷玉劍,竟然憑空的又出現一條更為粗大的血蛇,卻是全身通紅的沒有一絲雜質,這是許麟最後的一條血靈。
血靈纏繞在許麟的全身,絲毫沒有影響許麟的動作,就好像這條血蛇本就是許麟身體的一部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