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信邪,王天涯猛一搖頭,掄起右臂,又是一拳轟出,可方才的那一幕又是同樣的發生了,唯一不同的是,籠罩在自身的這股寒意,越發的強烈起來,並且自己的靈魂彷彿有種要脫體而去的感覺。
面色陰沉下來的王天涯,身形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見了,一道殘影劃過,下一刻便是出現在了王天宇先前的位置,一拳再次砸出之際,卻是意外的撲了個空。
凝目看去,只見王天宇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跳到了另一邊,剛好躲過這兇猛的一拳,而在其面容上,卻是露出一臉的嘲諷之色道:“你忘記了,這紫宮車是誰教給你的嗎?”
沒有回答王天宇的話,王天涯再次松拳成掌刀,身子一橫,便是一擊掌刀橫斬,可王天宇還是輕松的躲了過去,飄在半空的他,此時憑藉著幽鬼之身,挪移的速度非常快,更為重要的是,他對王天涯太過瞭解了。
不僅僅如此,王天涯全身的紫氣,隨著二人不斷的你來我往,竟然越來越單薄起來,王天涯的神色較之先前,也是更加的沉重,事態好像在開始往著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了。
許麟與呂嬌容在一旁從容的看著,似乎從方才在許麟扔出魂照鏡的開始,這場戰鬥便已經與這二人無關了,而這時許麟輕拉了一下呂嬌容的手道:“還有那種能躲在地底的符沒有?”
呂嬌容一邊盯著場中二人輾轉騰挪的身影,小聲的回道:“沒有了,那也是最後一枚。”
許麟皺了皺眉,沒有再回話,他這時委實有點想轉身就跑的沖動,可在心裡又隱隱的期盼著王天宇能贏,因為他現在發現這魂照鏡,照比一般的法寶,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甚是不捨呀。
“紫宮車,是這人世間至邪的功法之一,它的修煉是藉助孕婦體內即將要出世的胎兒而練,而練法呢?是要將那些胎兒吃肉飲血的吞到肚子裡。你既然練就了這樣的功法,就應該知道,你的身體,已然沾滿了魂者的怨氣,這股怨氣要強於普通生魂的,因為那是一位母親的怨憤,更是那些被你吃掉胎兒的怨恨。”
一腳沒有踢到王天宇,已經氣喘籲籲的王天涯,一臉不甘的回道:“那又如何?”
一揚手中的魂照鏡,王天涯身上一股紫氣又被吸進了魂照鏡中,王天宇一臉冷笑著道:“這魂照鏡是以生魂為食,更喜歡這世間的陰氣怨氣,你說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王天涯臉色一僵,王天宇所說的恐怕是真的,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一身的紫氣所剩無幾,最為可怕的是,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有些僵硬起來,那股徹骨的寒意,這時已經散到了渾身的經絡之中,難道真是天意?
“師兄,我在這鏡中孤苦,因你之故我成為了這魂照鏡的器靈,你是否願意來陪我呢?”說著王天宇手中的魂照鏡,彷彿是饕餮一樣,終於張起了它的貪婪大嘴,對著王天涯就是猛的一吸,而王天涯的臉上在露出恐懼的神情之後,想要轉身逃跑,可還來得及麼?
人總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對自己先前的行為感到後悔。
為什麼先前自己有機會得到這魂照鏡的時候,不將其收入懷中?
為什麼先前自己有機會逃脫,還要一直與許麟等人纏鬥不休?
為什麼?為什麼?
在一股冰寒之意,徹底將其籠罩住,在王天涯的身體終於僵立不動,再也不聽自己使喚的時候,他終於後悔了。
“師弟,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不該那樣對你,念在往曰的情分上,你饒過師兄吧!”站在原地不能再動分毫的王天涯一臉悽楚的說道。
“嗯!”了一聲,王天宇忽然開心的笑了,就像一個收到糖果般的孩子一樣,單純的笑了。
許麟的劍已經緊握,呂嬌容也已經準備隨時出手,可這時王天宇忽然的又是說道:“師兄,我倆剛好的時候,你說過,會陪我生,陪我死,此生不渝,那麼現在我已不是人了,你剛剛也說自己不是人,那麼便來吧!”
許麟一愣,呂嬌容一怔,王天涯面色一僵。
一道無比幽寒的冷光,忽然從王天宇手中的鏡面中噴出,並快速將還要說話的王天涯徹底包裹住,隨著王天宇一聲輕柔的話語“收!”字剛出口之際,王天涯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一股青灰色的光影,便隨同那幽寒的冷光一同回到鏡面之中,而王天涯的身體,撲通一聲,也就此倒下了。
許麟與呂嬌容對視一眼之後,看著飄忽在半空之上的王天宇,輕撫著魂照鏡的鏡面,並有些傷感的說道:“這樣便能永遠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呢,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