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代表著希望,是劃破黑夜的帳幕下,那最初的一道光芒。
對許多人來說,它有著非凡的意義。
對更多的人來說,它是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在今天,在現在的這個時刻,對於站在一棵大樹下的許麟來說,它沒有任何的意義,它只是一道光,一道很普通的光芒而已。
在許麟的世界裡,不存在希望,因為希望太過飄渺無蹤,只有眼前的人和物,才是他想要抓住的,至於以後,誰知道呢?
人生更像是一場沒有勝負的棋局,有的是被吃掉,或者吃掉別人,至少現在的許麟是這樣給自己定義的。他還沒有資格去掌握這盤散亂的棋局,那麼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被別人吃掉,那麼就要吃掉別人。
大樹很大,枝繁葉茂,許麟站在樹下,完全被頭頂的枝枝蔓蔓所遮掩下來,遠處看來,許麟已經融入到樹下的這片陰影之中。
這一夜許麟做了兩件事,一是將王天宇的屍首搬運到這棵大樹下,然後高高掛在樹枝之上,就在許麟的身旁。而另外一件事情,便是設計了一下禁制。
在禁制上的修為,許麟懂得不是很多,所以很弱,但是呂嬌容在這方面居然是個行家,在許麟眼花繚亂的時候,呂嬌容已經佈置了一個又一個禁制,許麟不禁上前好奇的說道:“我聽聞,殺豬的刀,如果鋒利,一把就夠,這禁制這麼多,有用麼?”
“你是在說我的禁制比一把殺豬刀還不如?”呂嬌容揚起臉,明顯有些不悅,但隨即又是略帶挑釁的口吻道:“你去趕一群豬來,信不信憑借我這禁制,準保讓它們有來無回。”
“這個我信。”許麟眼中露有一絲笑意:“但這王天涯可不是什麼肉豬,怎麼說人家也是一頭山豬吧。”
呂嬌容也笑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這禁制有個名頭,當年就是我的幾位還丹級別的師兄,想要一口氣的破去,也得需要九牛二虎之力才行,困住王天涯一時,不難。”
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許麟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陣法禁制,不由得贊道:“如果給符師陣法大家有足夠的準備時間,跳躍級別的殺人也未嘗不可呀。”
手下依然忙個不停的呂嬌容,沒接許麟的話茬,反倒是接著說道:“你確定王天涯會找到這裡?”
“你如果丟失了重要的東西,不會去尋找?”
呂嬌容沒有再說話,繼續忙著她的禁法佈置,而許麟看著各種奇怪的工具,不斷的從腰腹位置的一個錦囊中拿出,不由得驚訝道:“你這個小布兜,施了什麼妙法,竟然可以裝這麼多的東西?”
呂嬌容正不停佈置禁制的雙手一僵,抬起頭來,滿臉詫異的看著許麟,彷彿是看著一個稀有異獸一樣:“這你都不知道?”
這回輪到許麟愣住了,隨即又是想到,難道又是什麼修行的常識,被自己忽略掉了?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昆侖弟子。”呂嬌容一邊繼續忙著手裡的工作,一邊有些嘲諷的說道。
見許麟半天沒吭聲,呂嬌容忽然又是一笑,拿起腰部的錦囊,對著許麟說道:“這個被稱為儲物錦囊,是修行界裡最常用的一種寶貝,裡面有著一個很大的空間,可以裝不少東西呢!”
許麟嘴裡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這回又“鄉巴佬”了一回,在昆侖門中的時候,這些事情確實沒人和自己說起過,而自己那時候想的就是怎樣練劍,對練劍以外的事情還真從來沒關心過。
“能裝活物麼?”許麟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能!”呂嬌容的回答斬釘截鐵。
點了點頭的許麟隨即又是問道:“為啥不能?”
“因為那裡沒有任何的氣息,活物到了裡面也變成死物了。”呂嬌容耐著姓子的解釋道。
聽到這裡,許麟的臉色這時突然變得有些難看:“那為啥你剛才不把王天宇裝進去,卻讓我揹著他走了好幾條街,又爬了這樣一個大山坡!”
笑出了聲的呂嬌容,臉上好似一朵美豔的花朵在輕輕綻放著。
“那王天宇是臭的,再說我的錦囊也沒有足夠大的地方呀。”
這解釋有些牽強,許麟當然不信,可一想到女子最喜歡幹淨,也就不再去爭什麼了,反正這屍體都已經背過了,還爭個什麼勁兒。
看著那繡著一朵小花模樣的錦囊,許麟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是想要一個,於是嘿嘿一笑道:“先前你讓我背屍的事情,我原諒你了。”
見許麟那一臉曖昧的笑容,呂嬌容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一把捂住自己的儲物錦囊,緊張的說道:“我只有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