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捕頭好似自言自語一臉頗有感悟的表情,眾人竟然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有沒有因果,老身活了一大把年紀也沒體悟明白,不過看到李大捕頭,老身忽然想到,這個果報有是沒有,怕是要看李大捕頭如何作為的吧。”
說完這話,徐氏婦人便拉著已經漲紅了臉的無為轉身而走,經過許麟身旁時,也沒有看上一眼,便匆匆離去。
而李捕頭又將一艘紙船放到水面之上,卻是沒有任何的阻攔,只是呆呆的看著那湖面之上。
不知何時,碧波蕩漾的綠色湖面,竟然起了一陣陣的白色霧氣,而這時突顯的卻是漂浮其上的河燈紙船。
一盞盞微光搖曳的燭火,在白色的霧氣裡忽明忽暗,好似一對對兒血紅的眼睛,在明滅之間,卻是冷冷的注視著湖岸的一角。
“小的時候,母親曾對我說,千萬不要去這廣緣寺玩耍,因為那裡住著一個很厲害並且喜歡吃人的妖怪,一開始我是不信的,但是後來我信了,許兄可知道為什麼麼?”
許麟奇怪的看了一眼這突發感慨的李捕頭,但是一想這話裡的意思,許麟不禁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徐氏婦人拉著無為小和尚早已消失在霧氣裡,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李捕頭轉頭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那霧氣起伏的湖面之上。
“一曰我父親與好友相約廣緣寺,要以這湖面上的奇色景觀下酒敘舊,卻從此了無蹤跡再無音訊,我便開始相信了,這廣緣寺興許真的住著一個大妖怪。”
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的許麟,忽然皺眉說道:“你要等月圓之夜?”
嘿嘿的笑了一聲,李捕頭緩慢的站起身來,將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撿起的一塊石頭,突然扔到水中。
“你看那圓德方丈,如你所說,覺著是魔道所為,可我檢查過他的屍體,這圓德和尚竟然沒有任何的修為,只是一個普通僧人,我想不明白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得罪到魔道人物的身上。”
看著許麟微微皺眉,李捕頭走近許麟又是說道:“還有一點,這圓德方丈的遭遇,委實太過悽慘了,能將人那樣殺死的,就算是魔道中人,其修為怕是很高的,而修為很高的魔道中人,會對一個普通人如此下手麼?”
“所以你想到了放生池?”許麟眉頭一挑的說道。
李捕頭微微點頭道:“不錯!這放生池在靈州境地界的傳說,各種各樣,但無論是哪個版本的,都有一點是相同的,那便是此地絕對是一處兇地。”
“但不是說,只有在月圓之夜,這放生池的異變才會發生嘛?”
看著許麟的似有疑惑的面容,李捕頭嗤笑一聲道:“誰說妖物只有月圓之夜才能出現?”
許麟一怔,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可隨即又是說道:“捕頭的想法怕是不止如此吧。”
李捕頭這時已經走過許麟的身旁,並繼續向著來時的路途而走著,在又走了幾步之後,李捕頭嘿笑著說道:“也說不定明曰便可以知曉呢。”
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霧氣裡,許麟獨自站在這湖岸旁,轉眼看向霧氣朦朧的湖面,眼前的河燈紙船上的燭火大多已經熄滅了。而在那遠處的霧氣之中,更是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想來那些紙船恐怕早已沉入到了水中吧。
任何的人和事情都會有一個結果,這些是早已註定好的,那麼人又能改變什麼呢?
走在有些泥濘的小路上,呼吸著濕潤的空氣,體會著四周那一絲冰冷的意味,人能改變什麼呢?許麟不禁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隨後又是想到,難道只是一個略有不同的結局?
是人都會死!這是定理!也是常理!
但這世間還有一件事情叫做修仙,這是一個逆天的事情,也是許麟在追尋的事情,又回首看了一眼那霧氣彌漫的湖面,許麟忽然沉吟了一聲道:“明曰?”
許麟的臉色逐漸的沉了下來,如果圓德的死不是血痕道人所為,如果湖中的異變不是寶物所發,而是妖物所現,那麼自己又該不該趟這趟渾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