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最近只覺美人也不美了,美酒也寡淡了,彈琵琶的奴婢琴藝也退步了……
掀翻桌案,惱火道,“那錦衣衛還沒走麼!”
王府右長史臉色發白,“王爺,錦衣衛說瓊州反叛的符氏逃脫一個人,有符家族人供詞為憑,懷疑那人藏身王府,有理有據的,咱們也不能硬趕呀!”
小心擦擦額頭瀑汗,長史也只敢在心裡嘀咕嘀咕。
其實只要王爺出面,錦衣衛鎮撫絕不敢如此囂張,視王府如無人之地。
可……
長史看著焦躁地團團轉的寧王,心裡詭異地感覺到一種平衡。
自己與左長史整日裡忙得不亦樂乎,連飯都難好好吃一頓,就怕一不小心又被錦衣衛抓住什麼把柄。
雖說自己乃天子親派,可若寧王出事,自己一家老小也難獨活。
攤上這樣一個王爺,真真是老寧王爺家門不幸。
年近半百,還比不上才年僅十五的二殿下穩重。
“宸濠呢?讓他來見本王!”
“王爺您又忘了!今日乃是王妃的生辰,殿下一早便陪娘娘去大佛寺上香去了,還沒回府呢。”
“今日是王妃的生辰?”寧王努努嘴,有片刻尷尬。
王妃生辰,闔府居然只有自己不知道……
“王妃生辰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沒人來告訴本王!”
怎麼說都不是自己的錯!
對!
右長史簡直要拿一旁的梅瓶砸在寧王腦袋上了,“王爺,適才王爺動怒,發話誰也不見,底下的人就是想告訴您,也沒這個膽呀!”
這下,寧王都不知怎麼說好了,明擺著是自己的問題,再胡攪蠻纏也太掉面子了。
可錦衣衛整日上門,擱誰心裡也不好受。
“備馬!備馬!本王去大佛寺接王妃去!吩咐下去,今日命廚房好好準備王妃喜歡的菜色,給王妃慶生!”
目送寧王逃命似的快步走遠,右長史再也忍不住沸騰的怒意。
癱在地上,使勁敲磚,地面冰涼,直敲得手指發紅才認命地站起,繼續處理府裡一攤子爛事。
十一月,甲子。
上命英國公世子張銳為錦衣衛僉事,緝拿叛逃賊子符離入京。
“爹。”
英國公張懋已年過半百,但體型健碩,九歲襲爵,蒙三代帝王倚重,常年執掌中樞,又是世襲公爵之後,氣勢之強,望之生畏。
“兒子,張家蒙太宗皇帝賜恩,同代的多少功臣爵位被罷,性命不保,但我張家依然屹立不倒,深受歷代天子信任,便是因為兩個字‘忠君’。出身勳貴,我張家的榮辱與天子的榮辱息息相關,與百姓的榮辱息息相關,這個中的分寸,你要自己學會把握。為父也沒有其他什麼可囑咐的,一切小心在意。”
“是。”
揚州衛。
“指揮,東邊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呀。”
“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