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狄春目光一閃,一臉無奈地垂首而出。
“你這廝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狄春一跨出房門,黃衣女子就一臉警惕地問道。
“咳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狄安清了清喉嚨,挺直腰桿,一臉正氣地說,“大丈夫行於世,一人做事,一人當。在下本來就冒犯在前,自食苦果也是理所當然。畏縮逃避,又豈是大丈夫所為?姑娘,動手吧。”一番說辭字正腔圓,整個房間也彷彿被這高風亮節照亮了幾分。
“你真不還手?”就好像一拳打入了水裡一樣,黃衣女子臉上的怒色頓時散了不少。
“那是當然,今早本就想登門負荊請罪的。”狄安一臉誠懇地說著,“不過你既然來問罪了,要打要殺就悉聽尊便吧。”
“真的?”黃衣女子心中雖還有些疑惑,不過語氣卻是平緩了不少,“算了,看在你態度還算不錯的份兒上,這次本姑娘就……”
語未道完,阿六卻一臉焦急地闖了進來。
“不好啦,唐姑娘,你的房間走水了。”
“什麼?!”黃衣女子臉色一驚,轉身便衝了出去。
黃衣女子剛一離開,狄安抓起包裹就像風一樣跑向了客棧門口。
“不會弄出什麼大,麻煩吧?”剛一走到客棧門口,狄安便對著早已等候多時的狄春問道。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狄春一邊放好包裹,一邊自信滿滿地回道。
“那就好。”狄安點了點頭,迅速翻身上馬,放眼四望,東方的天空雖已染滿紅霞,可他要去的地方卻依舊陰沉得可怕,就好像一片死海一樣,外表看似平靜,內部卻暗潮洶湧。他的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不過他並未因此而感到一丁點兒畏懼,眼中的光芒反而更加灼熱起來,就好像一個絕世高手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與自己一較高下的對手一樣興奮。
“駕。”他愣怔片刻,一抖馬韁,駿馬便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狄春一邊策馬跟了上去,一邊回望了眼還冒著濃煙的三間客棧,無比好奇地問:“公子,你昨天到底給那母老虎說了什麼啊,怎麼把她氣成這樣了?”
狄安撇了撇嘴,神秘一笑:“自己問她去。”
一想起黃衣女子那兇悍的架勢,狄春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知道狄安不願明說,只好岔開話題道:“那公子,武康這個案子你準備從何查起呢?”
“一個……”狄安拖著聲音,不急不緩地回道,“能吃飯的地方。”
“能吃飯的地方?!”狄春嘟囔一句,撓了撓頭,又一臉期待地問,“難道公子又有什麼驚世奇謀?”
“到了你就知道了。”狄安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一個能吃飯的地方?”狄春苦思無果後,只好壓下好奇心,滿眼期待地望著前方,自言自語道:“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呢?”
就在狄安兩人縱馬狂奔之時,黃衣女子也終於察覺出了一些端倪。當她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時,一股無名怒火陡然從心中噴湧而出。帶著一雙冰冷勝千年寒冰的目光,她幾步之間便跑到了馬廄前。
不出她所料,狄安兩人果然溜了。不過讓她更加抓狂的是,那兩混蛋竟然順手把自己的坐騎也給帶走了。
可!惡!
儘管黃衣女子內功甚好,但卻依舊感到自己的肺快氣炸了。她一把扯過被釘在身前木柱上的一截布條,“馬放南山,留金房中”八個醜陋無比的大字頓時映入了眼簾。
“混,蛋。”黃衣女子一把將布條撕成了粉碎,爾後儘量壓著脾氣對剛剛趕來的阿六問道,“有馬嗎?”
“馬?”看著黃衣女子那一副兇悍的架勢,阿六吞了吞口水,聲音有些顫抖地回道,“小店只有一頭拉貨的驢,不知您……”
語還未說完,黃衣女子卻猛然拔出利劍,只聽“嘭”的一聲炸響,一丈高的木柱頓時被劈成了兩段。木柱剛一滾落在地,阿六便一臉煞白,跪倒在地,連忙叩拜求饒。
黃衣女子沒有理會阿六的舉動,只是對著客棧的門口冷冷地說了句:“你等著。”與此同時,正優哉遊哉欣賞著路邊風景的某人卻突然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