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歡抿著嘴唇,伸出手指點了點顧澤的臉頰,見他沒有睜眼,手指又戳了戳他的臉,不會發燒壞了吧。她摸了摸相機的底部,既然張秘書沒有送他去醫院,就說明他不會有什麼事情,再說了張秘書平時和他的關係,說不清楚,總之現在他絕對不會出現什麼生命的危險。
所以她拿起了相機,顧澤躺在沙發上,半側著身體,面對著她。倪歡尋找最佳的角度,跪在地上,找準了時機,隨著咔嚓一聲。
“完美。”她竊喜的,誰讓他總是騙她,捉弄她,留著他一張醜照不過分吧。
她有些得意,換個姿勢再拍一張,手腕突然被人拉出,身體向前一斜,手臂吃痛,鬆開了相機。
她看到顧澤已經醒了過來,滿臉的戾氣,生病的人力氣還這麼大。沒有戴眼鏡的他,那雙眼睛就像漫天的星辰一般,美麗卻危險。
“你要做什麼?”他一隻手支撐著身體,腦袋靠在沙發的後背上,胸口的起伏很大,但是聲音卻很平穩,此刻的他防備心極重。因為用力的原因,他的臉漲的通紅,脖子上都有青筋凸起。
倪歡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從心底升起了一絲的膽怯,但依舊倔強的看著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
“你放手,是張秘書讓我照顧你的,不然你以為我願意?”
他的視線專注的盯著她,眼中的戒備與猜疑沒有減少,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點陌生的感覺。
這是他在跟自己演了一齣戲嗎,倪歡心想不過就是偷拍了他一張照片而已,有必要這麼記仇嗎。
當她開口就要理論的時候,顧澤卻已經倒在了沙發上,眉目間都是痛苦,身體不斷的曲成一個小小的弧度。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上次是在南城大學的時候。倪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次好像嚴重了,額頭更燙了。
倪歡慌忙之間給張秘書打電話,此時張秘書在和一個老客戶商談接下來的合作關係,對方也是希望和顧澤見面商議,還好顧澤談事的時候,張秘書一直都在,老客戶也比較相信他。
他接到了倪歡的電話,知道顧澤的病肯定又重了一些,但是這次的病發作的太過於突然了,毫無徵兆,難道是今天的午餐有問題。公司大都數人都知道顧澤有胃病,但是作為一個上班族,得胃病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可顧澤的奇怪之處就是他會莫名其妙的發燒。但是沒有什麼東西刺激,他也不會出現今天的狀況。
“倪記者你不擔心,老闆的辦公室內有酒精,你先給他擦拭一下身體,我很快就過來。”
“這,這不用送到醫院嗎?”她手裡拿著體溫計,都三十九度了。
“別擔心,你就照著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張秘書掛了電話,倪歡看著痛苦十分的顧澤,擦拭身體,怎麼擦拭,他醒來之後不會以為她是色狼吧。
倪歡在辦公桌的下面果然找到了酒精,一瓶的酒精已經用了大半,真的很好奇他為什麼出現這樣的反應。
她的手指剛放在他的領口就縮了回來,將他的手臂抬了起來,袖口解開,捲起袖口。用酒精幫他擦拭手心和手臂。
“你說你幹嘛這麼拼,連自己的身體健康都不顧。”倪歡幫他擦拭的時候,沒有忍住小聲的抱怨了一下。
他今天又沒有淋雨,怎麼就發起燒來了,難不成中暑了,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等了許久,張秘書還沒有過來,倪歡想了想還是解開了他的領帶,嘴裡面碎碎念念的說道:“不要誤會什麼,我答應了張秘書照顧你的,幫你解開衣服也只是為了讓你的體溫下降一些。”
他的身上就像火燒了一樣,倪歡順著他的脖子幫他擦拭酒精。她在為他解開第二粒釦子的時候,倪歡感受到了炙熱的視線,抬頭見到顧澤睜眼盯著她。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倪歡被嚇得往後一仰,跌倒在地上。
“那個,”她急忙的解釋道:“我是聽,聽張秘書說的,你看,”她拿起手裡的酒精說道:“我在幫你降溫。”
“我自己來。”顧澤冷著一張臉,伸手的時候,咳嗽了一聲。
“算了,還是我來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抽的哪門子風,說出這就話,一說完,顧澤的臉色又變了變。
她有些尷尬,索性將瓶子遞給了他,“還是你自己來吧。”
他們彆彆扭扭的時候,張秘書推門進來了,慌慌張張,擔心的跑到了顧澤的身邊,抓住他的肩膀,帶著一絲哭腔說道:“老闆,你沒事吧,發燒的嚴不嚴重。”
這個……倪歡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電燈泡,退後說道:“那個,我先走了。”
“等一下。”顧澤開口說道,順便將張秘書推到了一邊,對著倪歡說道:“謝謝你。”
“不用,其實都是張秘書幫你,張秘書對你挺好的。”看到一遍的張秘書擔心的樣子,這是多大的愛呀。
“閉嘴!”顧澤一聲低吼,張秘書停止了抽泣,他扶了扶額頭,從倪歡的臉色中可以看出她好像誤會了什麼,要是自己強行解釋,反而欲蓋彌彰了。
“我,還有事,你們,你們忙。”倪歡將手裡的棉棒遞給了張秘書。
“站住,你留下,”顧澤黑著一張臉對著張秘書說道:“你離開。”
張秘書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顧澤,“老闆,你是不是說錯了什麼。”